經過在林中城的休整,教皇儀仗在第二天精神飽滿地重新上路了。
從林中城到教廷所在的基督山大致還需要兩周的時間,在這兩周中他們不時地在途徑的大城市中休整,與當地貴族接觸、交流。而多哈則一直在教父的指導下修煉《以色列經》。
“前麵的白瓷城離教廷隻有兩天的路程,孩子,你快要到家了。”修士們通常稱自己所在的教堂等宗教單位為自己的家。
身為教皇冕下的教子,多哈的“家”自然是教廷。
控製著體內活躍的火種慢慢地平息下來後,馬車上的多哈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很享受修煉神火的過程。他就像是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久久地沉浸在新鮮感中無法自拔。
當多哈第一次按照書中傳授的秘法嚐試著與額頭中的火種建立聯係時,他感到自己在一瞬間“進入”了火種的內部,而火種的每一條白色火舌都是自己身體的延伸。但多哈的感官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他仍然好端端地坐在教父的白色馬車裏。那變成了一個“火人”,正在熊熊燃燒著的似乎是他的一個化身,或者“象征”。
在這象征的世界裏,作為“身體的一部分”的潔白火苗似乎有些血脈不通暢,有些不聽使喚。
當多哈集中精神想要簡單地晃一晃火苗時,才發現這些火舌不僅“半身不遂”,還重的要命。
為了提高神火的強度,多哈要控製著火種按照特定的節奏收縮、舒展。火種的每一次收縮都必須短促有力,要用最短的時間把火種縮到最小;而火種的每一次舒展卻要輕柔和緩,並盡量擴張到最大。
收縮,舒展,再收縮,再舒展,每一次律動都非常耗費多哈的力量。
七八次律動之後,多哈雖然坐在馬車裏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卻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事實上,多哈在第三次收縮時就覺得很累了,但《以色列經》中非常明確地說明了何時才到極限:當神火開始微微顫動時,這次的修煉才能結束。
多哈隻好咬著牙繼續堅持,累到脫力才看到神火發顫,仿佛火種本身也已經累到發抖了。
不到兩小時的修煉讓多哈覺得意猶未盡:成天坐在馬車裏閑得難受,拚盡全力的修行反而讓他覺得痛快。
但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而且經文中說得很明白:“勞累”的火種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來充分恢複。
也許是神眷者的天賦使然,不到兩周的修煉讓多哈的神火強度暴增。每一天多哈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火種比昨天的更加熾熱,自己的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被火種照耀得暖洋洋的。
按照教父的說法,這是神的恩賜對其追隨者肉身的擢升,在神火的光芒下,自己身體的各部分機能會慢慢得到提高。
多哈通常在早晨進行《以色列經》的修煉,下午則鑽研《搏擊秘術》。
空有很高的神火強度卻不懂戰鬥技術就像是身為大力士卻不會出拳一樣毫無威力可言。而戰鬥技術的學習通常是從激發神火的起手式開始,然後是最基本的招式,進而接觸更加複雜的組合技,最後則是戰術、戰法。
而這本《搏擊秘術》顯然擁有完全不同的思想內核:它摒棄了“招式”的概念,從“打擊區”和“態勢”的角度來解讀搏擊。
激發後的神火被彙聚在雙拳、雙腳、雙肘、雙膝這八個“攻擊點”。這八個點各有其“有效打擊區”,當敵人的要害處於某個“有效打擊區”內時,則可以立即發動一波“攻勢”。勢隨心動,攻勢中也可以包含格擋和用來誘敵深入的後撤,守勢也可以通過主動出擊來欺騙對手。
書中詳細講述了攻守之間要如何減少自己的暴露麵積、如何將自己的身體看作一個整體,使用各個攻擊點聯合攻擊敵人等等,這讓多哈很希望能找個對手實踐一次,但他在隊伍中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陪練:十字軍騎士們都不願與多哈交手,一是他們跟多哈不熟,二是他們怕自己一不小心傷到多哈。多哈總不能讓自己的教父,尊貴的教皇冕下屈尊給自己當陪練吧?
對於忙於修行的多哈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太快。兩天後的清晨,車隊抵達了教廷的勢力範圍。
當負責基督山外圍防禦的樞機聖棺騎士團前來迎接教皇聖駕時,多哈連山的影子都還沒看見,但在教國的行政區劃上,這裏已經是教廷的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