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兒收了淚,從公孫小晴懷中出來,低聲對王蠻道:“聖穀主人來了。”
王蠻點點頭,道:“你們退後,由我來對付他。”
不多時,一行身穿黃裳的少年人手持旗幡而出,這些人步履輕捷,雙眼神光有電,顯然修為不俗。
黃裳少年身後是一群五彩霓裳,身形曼妙的少女。她們或抱琵琶,或手持洞簫,或手搖銅鈴,或撫瑤琴,一邊走一邊操曲,輕快美妙的音符就從中渲瀉而出。
少女身後是一張玉輦,罩金紗罩帳,帳頂一個紫金葫蘆,由一十六位額縛碧帶的壯漢抬著。
金紗帳內若隱若現,半躺著一個人,看她頭上金釵隱現,似乎是一個女人。
王蠻緊緊盯著帳內的人,一瞬不瞬。
帳內女人一抬手,玉輦便停在樹林旁。
隨即樂聲也停了下來,諾大的聖壇四周靜悄悄地,隻有空中如電一般的目光在交織,閃現,似乎戰鬥一觸即發。
“你就是聖穀主人?”王蠻問道。
帳內的女子並不答話,隻是用一對妙目上下打量著王蠻。
隻見他身材雄健,額頭寬闊,眉弓如磐石般前突,眼中的神光簡直如閃電一般刺來,更加奇特的是身上有一股令人悚懼的威煞在不斷的蘊結。
“厲害,厲害,難怪無極老怪會敗在他之手,”聖穀主人一陣感歎,“混沌之氣渾厚凝煉,比當年巔峰期的熊霸還要純粹,除了當世一些老不死的,恐怕無人是他敵手了。”
“我問你,”王蠻厲喝,“你可是聖穀主人?”
諸聖穀弟子見王蠻色厲,俱有不忿之意。
帳內女子卻不生氣,輕輕一笑,道:“正是,我就是曼奢婆。”
“好,我問你,”王蠻戟指質問,“你為何要囚我的人?”
曼奢婆笑道:“王掌門此語大謬,我豈敢囚這位小姑娘,其實我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哩,若不是我,施展道術,她早已喪身於無極城中。”
對於沈蜜兒在無極城中的事,王蠻多少也打聽了一些。
他無可反駁,不禁語塞。
這時沈蜜兒冷笑一聲,“老妖婆,休要信口雌黃,你救我不安好心。你若救我,何必又用金符鎮我,若不是我還有一些手段,豈不是要死在你的手中。”
王蠻目光轉冷,眼中透著殺氣,緊緊盯著聖穀主人,看她如何回答。
聖穀人主苦笑一聲,道:“小姑娘,你這是反咬一口,你把扶桑樹紮根於聖壤中,不斷汲取聖穀精華,我若不以金符稍加壓製,聖穀幾千年來的基業,就要盡毀在你的手中了。”
“那怪得誰來?”沈蜜兒給了她一個白眼,“你與無極真人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你是什麼角色?”
聖穀主人臉上不由一紅,心道:“這小丫頭長了一個伶牙利齒,與之鬥嘴無益,這個王蠻是一個煞星,眼神不善,蠢蠢欲動,何必與他們多費口舌,不如趁早打發出穀。”於是,說道:“好吧,算我不是了吧,王掌門既已見到你,而你也毫無無損,你們這就出穀去罷。”
“那可不成?”沈蜜兒眉毛一挑,一口回絕。
“小姑娘,你要乍樣?”聖穀主人又是氣又是笑。
沈蜜兒眼珠子一轉,道:“你囚了我這麼久,我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白頭發都長出來了,你可賠償我才成。”
聖穀主人翻起了白眼,道:“賠償?”
“對!”沈蜜兒狡猾一笑,“怎麼說,也要賠我幾萬顆上品靈石吧!”
“幾萬顆?上品靈石?”諸門人聽了一陣義憤添膺。
聖穀主人擺了擺手,笑道:“小丫頭,莫要同我耍心眼,你不是就要那息壤嗎?送你們就是了。”
沈蜜兒臉上一紅,暗道:“老妖婆,倒是一個厲害角色。”擺出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姿態,笑道:“看在你上了年紀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計較了,這息壤,馬馬虎虎吧,成交。”
“得了便宜還賣乖!”聖穀主人心中一陣不爽,搖了搖手,道:“即如此,青黎,把東西給人家,送客——”
沈蜜兒像一隻小狐狸,笑嘻嘻地接過青黎遞來的黑泥,看了又看。
這黑泥巴雖隻有巴掌大,可靈力卻大得驚人,而且可大可小,神異非常。
沈蜜兒嘻嘻一笑,把息壤放入腰間的須彌袋裏,又一揮手,那株扶桑樹飛到半空中,青光萬道,樹體不住轉動,樹體愈來愈小,最終化為一絡青色的穗子。
沈蜜兒把它往腰間一係,才衝王蠻道:“好啦,我們走吧。”
幾人大搖大擺的上路,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聖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