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畫“三勾”,隻見他運筆如飛,筆走龍蛇,同時口內念道:“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去千裏外。”接著寫了一個“定”字的符膽,最後筆勢一劃一收畫出“符腳”,一氣嗬成。
隻見,那個奇特的定字,如一尾活龍在黃符中遊走,似有騰雲駕霧之勢。整張符靈氣騰騰,道意森森。
王蠻看了一遍,頗為滿意。
隨即,開始書第二張靈符。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不多時,就把定魂之術的所有靈符準備妥當,才花了王蠻半柱香時間。
這製祭壇與畫靈符這兩項最為繁瑣的事項一結束,其餘的製器、劍法、咒語自然不在話下,無須多久,王蠻就已準備妥當。
王蠻就待施法,卻發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一身的真氣在剛才一番折騰之後,所剩無幾。
王蠻瞧了一眼馬元的氣色,愈發不好,不禁心急如焚。略一思忖,當下選了幾塊靈石,布成龍族的“釋源靈陣”,是一座形如五芒星的靈石紋陣。
王蠻端坐其間,采氣煉氣,以複真元。
有了這靈陣之助,其真氣恢複速度快上三倍。
王蠻全力運功,不敢有一絲怠慢,但也持續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已恢複了八成的真氣。王蠻便從地上跳了起來,開始施展那定魂之術。
此術當真了得,一經施出,諸般異象紛呈。但見:
令旗招神風,法尺驚鬼神。
北鬥步玄妙,太阿凝清光。
一黑一白兩氣交纏合抱,形成陰陽雲圖,一團神光散千條瑞氣,萬道霞光,傾泄於祭台中間。
那馬元渾身一震,如同一個被人拎著線的木偶,從地上跳將起來,隨光而動。須臾,盤膝坐定,十指交結擺出一個印,正是定魂之印。
王蠻見此法有效,更是步行如風,劍舞不迭,全力施展定魂之術。
就在王蠻施法之時,正東方向的空中,飛來了一隻怪物。
那妖怪隱在半雲半霧中,兩隻烏黑的肉翅不住的扇動,蕩起狂風一陣。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飛行的豬,它全身烏黑如墨,兩個淡黑的肉翅裏布滿一條條如蚯蚓般的紅筋,豬嘴長長,兩對獠牙亮如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正是,王蠻先前大戰過的“飛天鬼疣豬”。
這豬的背上坐著一個黑袍人,臉上蒙著黑巾看不清麵容,隻露出一對碧慘慘的鬼眼,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此人遠遠將飛豬停在半空之中遙望湖邊祭台,隻見一個年輕漢子披散頭發,舞著寶劍,台中央一個漢子盤膝打坐,便尋思道:“剛一道虹光衝天而起,想必出自這裏。這倆人一個舞劍,一個打坐療傷,想必就是閻醜醜提及的王蠻與馬元……”
黑袍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迎風微微一晃,當即燃起,化做一道黃色流光,往東邊疾飛而去。黑衣人也不驚動王蠻,隻把豬兒一帶,隱在烏雲之中。
那道流光快如閃電,須臾,就飛入一座青山翠嶺之中。
嶺中鬆林內,有一黑袍人揚手收了符光,閉目冥思數息,盡皆了然於胸。
他身後一位麻衣漢子趨近,問道:“姬先生可有發現?”
姬先生眉毛一揚,手指正西方向,說:“此去向西約三百裏有一湖,這廝正在湖邊做法,似乎正在為受傷的同伴療傷?”
閻醜醜聞言,大喜過望,說道:“那廝滑如泥鰍,不如趁早趕去。”
姬先生點了點頭,一個縱身躍上身旁鬆樹,跨上一隻匍伏在樹杈間的飛天鬼豬,那豬當即拍肉翅,衝上去霄。
閻醜醜向閻修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合跨上早已伺候一旁的烏羽鷹。
那鷹厲嘶一聲,一振鐵翼,飛向天際,與姬先生乘坐的那隻飛天鬼豬並駕齊飛。
那鬆樹上的其餘飛天鬼豬,見閻醜醜走了,方如逢大赦,四散飛逃。
姬先生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烏羽鷹,神駿非凡,大翅一拍,就如狂風般疾掠而去,那閻醜醜雙手盤膝而坐,疾風吹得他麻衣獵獵作響,可他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姬先生看了看身上的飛天鬼豬,撲騰著翅膀,飛得嘴角流著涎,也隻能掇著鷹屁股吃灰塵,心道:“這廝有此禦獸之術,在此如魚得水,不得不防!”於是,暗中取出四張黃符,偷偷燒了,就有幾道流光溜入雲隙,四下裏飛去。
閻醜醜一直用餘光窺覷姬先生,見他偷傳訊音符召集同黨,不禁暗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