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1992年初夏傍晚,江南富庶慕家大兒媳懷胎十月生下一女,這女人本生喜歡兒子,產前做檢查醫生也說是兒子,期盼十月,卻是女兒,想必是當時醫生並未檢查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是兒子,不免有4分嫌棄6分失望,礙於麵子又不得表現出來,隻好裝作產後勞累,半躺在床上。雖然始終微笑著,但得知是女兒後便未看過小嬰兒一眼。這種重要的日子,慕家大兒子卻聲稱在外應酬脫不開身,是真是假不得而知。電話打來詢問一句是兒是女,一句母女是否平安便掛斷電話,語氣無憂五喜。而慕老爺子大半輩子都花在家族事業上,故年近花甲才抱的第一個孫子,雖是孫女,依舊開心得合不攏嘴。到場的還有慕家二兒子與二兒媳,他倆自然是很開心,心想這胎生的女兒,老爺子自是不會很看重,等自己生了兒子,那慕家財產還不落到自己身上。
“看看咱這小侄女,胎發黑,皮膚白,小嘴紅的,長大後定是個大美女。嫂子你可真是有福氣。”這女人摸著小嬰兒的臉蛋說道。
“承你吉言。瞧你這麼開心,你也加把勁,也快點懷上生個漂亮的姑娘吧。”床上這女人也不能隨便讓她占一絲便宜。
二兒媳心裏憤怒,也知道這嫂子不好惹便扯開了話題:“大嫂,孩子叫什麼名字?”
“還沒取了,不如爸給取一個。”本來以為是兒子,隻想了兒子的名字,現在生了女兒還真沒有取名字。
老爺子一直逗著躺在床上的小嬰兒,雖然小嬰兒一直睡著,他也一直很開心,“我本是北方人,這麼幾十年一直呆在南方,不如就叫北北。慕北北。”
同年十二月12日淩晨,西南某小鄉村,黎家三兒媳臨盆,黎家老三騎著自行車,載著媳婦匆忙趕往縣城醫院,大冬天的生怕妻兒有個三長兩短。男人拚命踩著腳踏車,雖是冬天,額頭上的汗珠也不停的流。
自行車上的女人忍著劇痛也努力護著自己的孩子。雖然處在農村,到縣城也不算遠,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可這一路依舊很漫長,很艱辛。
到了醫院,黎家三兒媳生下一個女兒,所幸母女平安。黎家老三辦理完住院手續,身上一分錢也不剩。等到天亮,這媳婦的妹妹來醫院看自己的姐姐跟侄女,黎家三兒媳才吃上一口熱稀飯跟熱雞蛋。
鄉下人本就沒什麼文化,這黎老三是高中畢業,在農村也算不錯的學曆了。可畢業那麼多年,知識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他也沒有取名字的意思,也是因為壓根不知道該取什麼。倒是黎諳的小姨隨便翻字典,故取名:黎諳。
距離甚遠,差距甚遠的兩家女兒,最終卻像雙生姐妹那樣親密無間,這便是佛家所說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