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大亮起早的人發現從門縫裏有一張紙條;每一家門縫裏都塞著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一行字
“xxx;我-走-了-不-用-找-我-......”
隻要是看到這張紙條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追!!可是任由鄉親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他。一連數月,鄉親們把附近的幾個村莊都找遍了還是沒有他的音信。凡是村裏外出跑生意的人在外麵隻要看到跟’酒爺’年齡相仿的流浪者都會湊上前看個仔細,就這樣一找就是好幾年。後來大家覺得這樣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他離開了這裏也許就可以擁有全新的生活,甚至還可以在外娶妻生子。就是把他找到以後又能怎麼樣,家也沒家了即使回來還不是一個人孤苦伶仃與其這樣還不如入一個人在外麵。就這樣村裏的人才開始放棄尋找他的消息。
‘酒爺’幾經漂泊,終於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落了腳。終日靠乞討生活有時本地乞討者看他年紀小又是一個人就戲耍他,有時還會莫名的遭打一頓毆打。這天在街上‘布莊掌櫃’外出路過一家飯店看到一群人正在哄搶飯店剩下的泔水,就因’酒爺’比別人多搶了一片菜葉便招來了一頓毒打,再被別人拳打腳踢時’酒爺’把抓口吞的把剛剛搶到的殘羹拚命地往嘴裏塞剛塞進嘴裏又被別人用腳從嘴裏踢了出來。在這個滿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年代,因一口食物把人活活打死已經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了。“掌櫃”不忍看他小小年紀就這樣有朝一日暴屍街頭便上前阻止他們繼續對’酒爺’施暴。讓人把已經不省人事還死死攥著他用命搶到的那片菜葉的’酒爺’抱回了‘布莊’讓人給他洗澡,治傷,理發。沒多久他的傷就好了平日裏’酒爺’也勤快些跑個腿,遞個信,話也不多‘掌櫃’的便收他做了學徒’酒爺’很珍惜這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一晃幾年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每到夜深人靜時”酒爺”就會爬上房頂看著家鄉的方向,默默的發呆……
那是個初春的早上,”酒爺”像往常一樣打掃好衛生,把門窗打開等著顧客來。平日裏‘布莊’的生意冷冷清清的,不像他剛來時的生意那樣紅火。因為‘布莊’左右兩邊開了幾家成衣店所以沒什麼人光顧,‘掌櫃’的想把‘布莊’給轉讓出去;拿錢回老家養老。說是今天買家要來看看。’酒爺’心裏開始打起了鼓“雖說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是‘掌櫃’的要把‘布莊’轉賣他人,自己豈不失業了。難道還要漂泊...........?”
他正想得出神‘掌櫃’的領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進了‘布莊’夥計們個個無精打采的忙著各自手裏的活。見‘掌櫃’進來,就知道他們要失業了。就在這時,一位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也隨著他們跟了進來,她環顧四周眼裏充滿了好奇和疑問便向‘掌櫃’的問“世伯;你這裏的夥計怎麼了,怎麼個個都哭喪著臉啊”?
老板無奈的搖搖頭說“老朽無能!我已無力支撐起,祖宗留下的基業,不得已才將其轉賣。所以他們也就沒地方做工養家糊口了”!!
她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老者“為什麼?難到爹爹要重新找夥計啊?”
老者清清嗓子“夥計們,你們安心的幹!有我王某人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布莊’裏的夥計一個也不會解散,原先做什麼現在還做什麼!”‘布莊’裏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大家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酒爺’懸著的心,這下可以放回肚子裏了。心安幹什麼活都有勁,重達近百斤的{布滾}在他手裏左右轉動上下起跳,看著這些{布滾}在他手裏就像活了一樣;不一會兒本來有些淩亂的{布匹}很快變得整齊劃一。新老板看到布莊裏夥計們幹活的效率滿意的連連點頭,就這樣沒過多久‘布莊’又重新開張了。其他的都沒有變隻是{布莊}換了新主人,而”酒爺”很快也得到了新東家的賞識。
在送‘掌櫃’的回老家的站台上’酒爺’竟然流下了八年來的第一次的淚了。這也是‘掌櫃’七八年裏第一次看到他流淚。‘掌櫃’的知道這一串淚珠的背後包含著什麼,他什麼也沒說上前就把’酒爺’抱進了懷裏。這一抱他想告訴’酒爺’的是這八年來我不曾把你當做傭人,他平日裏總是格外的對’酒爺’嚴厲他想在這個擁抱裏告訴他那裏包含著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許與嚴慈。他抱著’酒爺’拍著他寬闊有力的臂膀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不舍。汽笛聲催促著離別的到來,在擁擠的人群裏’酒爺’向‘掌櫃’的行了隻有兒子對父親的禮,在這擁擠不堪的車站裏’酒爺’雙膝跪地拜別這個猶如父親般的長者,直到汽笛聲漸漸遠去他才拖著如行屍般的軀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