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刀客對此絲毫不懼,沉聲道“生死有命!何須懼!?”
“住嘴!是誰教你的這些歪理!?”女子再次叱責了自己的師弟,上凝山自開山以來便是以名門正派自居,何時曾出現過一心隻為追求江湖排名的人物?
年青刀客忍住被師姐一巴掌打在臉上的怒火,道:“冀州四品境歲以下的人物我全打過,待回冀州,三品境之下定將無敵!師姐和師伯修行多年,不是為了這江湖排名又為了什麼?!”
女子刀客的手臂止不住的發抖,最終隻是放了一句:“何時打敗了我,再去想這個江湖!”
在女子刀客出了房門之後,男子刀客深呼一口氣,撿起了被陳杅斬斷的斷刀,“二品境,有何可怕!”
蕭漸寒提著一盞燈籠站在畫舫船頭,抬頭西望江州城,輕聲道了一句“琢磨”。
半靈山上的那座寺院之內,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持錫杖望向江州方向,慈祥一笑,伸出一隻手往山上灑下一點點的綠色光芒化作螢火撲向江州城。
蕭漸寒站在船頭伸手掬了一捧江水,見一抹綠色螢火自江而上,蕭漸寒兩指撚住那抹綠色光點,佛光一缽水,八萬四千蟲,而這代表著三千世界的一點點綠色小蟲便是禪宗當今領袖給這次三角之辯的禮物了。
自己作為這次三教大會的主持人當收下了,可不能推辭掉,自己隨身帶來的那方“思無邪”的印章與之相比倒是顯得太過拘泥於形式而非大道無形,這點自己倒是認為比不過葬地方丈了。
荊州上華書院內,年邁老儒坐在藤下搖椅上望著明月輕點手指,腦海中盡是一篇又一篇關於明月的詩詞經典,明月之美感終不是常人所能完全描述出來的,那一朧清輝之下的,是整個人間啊。
一旁在其身後的年輕儒士跟著老儒生望著那輪明月,沉默了許久,年輕儒士輕聲道:“靈獻曰月光為日之所照,月魄為日之所蔽,相輔相成,相伴相生,周而複始永世不滅,恐怕是天地間最為奇妙的事了。”
老儒生嘿嘿一笑,道:“日影一寸,地差千裏,日月,似乎並不是存在於天地之間。”
年輕儒士搖了搖頭,道:“天地混入一雞子,天如殼,地如黃,日月或許又是一方天地,或許是天上人的住所,或許又真是羲和女神的私物。”
老儒生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一塊酥餅,咬了一口,頓感甜糯鮮美,淡淡道:“就如這一塊酥餅,外表金黃而內在鮮美甜糯,靈憲,尚書、曾子都曾想或則解釋過天地何形,但終究不曾真正的揭示過這方天地真理,此次江州之辯以天圓地方為辯題,要比以往有趣太多了!
年輕儒士微微一笑,輕聲道:“那先生不想去聽聽去看看今年的新一輩三教英才們去怎麼爭論這一命題?”
老儒生嗬嗬一笑,擺了擺手道:“今年論道蕭漸寒在那裏當主持,我就不去參合了,九嶷君那老夫子也去了,而概述天圓的論作也大都是我們儒家的經典,若是我再去,未免有點太欺負其他三家了點不是麼?”
年輕儒士笑了笑,對此頗為認同,今年的辯題上確實是儒家占了上風,不過每次大論的辯題都是三教之中的某一教略占上風,而其餘兩教則是據理力爭,雖然略處於下風,也未必沒有勝利的可能,而這點,也正是三教大辯的看點所在!
今年禪宗坐莊,儒家出題,蕭漸寒和九嶷君黃之恕親自坐鎮江州,比之以往可要精彩太多!
而在儒釋三家大賢都到達江州城後,因為掌教仙逝而放棄參加此次大會的玄嶽山則是玄嶽五真人之一的燕易親自到了江州,雖不如蕭漸寒或者葬地和尚這種一教擎柱的威名要大,可在目前的道家之中卻也是僅次於天師真人張庭封的存在,比張微宏等微字輩大道還要高上一輩!
隻是南道對這份極為疏遠的輩分也不曾怎麼在乎,多是勉強應付下便算了,反正微字輩大道和玄嶽山的五真人也是幾十年才見上一次而已。
從玄嶽山千裏迢迢趕來的燕易比之以往更顯老態,精神上也虛弱了許多,沒有了當年的那抹神采,也已經看空了許多,成仙大道,或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