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苑為木來說,雖然這隻是一句虛稱,可卻暖人至極。
陳杅將坐騎拴在縣衙門外,自己跟著苑為木看了一遍這個自己控製的第一座縣城,雖然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巧合而致,可自己終究是抓住了,沒有後悔。
進入縣衙後陳杅不在客套些什麼,與苑為木交待了一些關於並州建立前後的相應事宜和山陽縣與玄嶽山的交流之後便選擇告辭,不再打擾這個行伍出身的臨時縣令。
謝絕了苑為木的苦苦挽留,陳杅上馬前對著苑為木微微一笑,低聲道:“沉玄軍已經沒了將軍的位置,不過涼州,還有幾份遊騎將軍的空缺,不過,要等一年之後。”
苑為木聽到陳杅的話後瞪大了眼睛,遲遲說不出話來,陳杅默默點了點頭,然後與讓青檸坐在自己身後。
騎著北奴送過來的三千匹駿馬中最為矯健的那匹黑色大馬,望向眼北方,陳杅輕聲道:“先回家。”
青檸在馬背上環抱住陳杅,柔聲道:“是該回家了...”
陳杅嗯了一聲,但知道,自己隻不過是為了取一把劍而已,太平公子的日子,早已與自己無緣了。
由山陽到雲州,整條官道加起來不過八百餘裏,對於軍中的甲等戰馬來說不過是三日之間而已。
而傳說中日行八百裏的千裏馬,在陳杅的印象中是沒有的,自己曾經在藏華樓中問過師傅,天下到底有沒有日行八百裏的千裏吧,到底有沒有可以在跌落山崖時一躍而起的神駒。
陳杅記得田穰宜當時哈哈大笑,說這世間一日能行八百裏的千裏馬自己在軍中多年不曾見過一次;不過雖然日行八百裏的沒有,但日行五百裏的神馬自己倒是親眼見過,隻不過累死在了離軍營轅門不過五十步的地方,還被陳凜親自立碑,現在應該也還在。
而至於能在跌落山崖時一躍而起的神駒,田穰宜隻給了個野史誌怪的評語,順道還給自己解了許多類似的疑惑;比如傳言中代表恩愛的比翼鳥在大昕朝就已經被獵殺的千不存一,王府上雕刻的龍鳳隻不過是匠人臆造,真正的龍鳳可是吞雲吐霧遮天蔽日的存在,嚇人得很,而最後一個活著的麒麟則是被陳凜在野外狩獵時一不小心給射死了等等。
正因為田穰宜的存在讓年幼的陳杅並不信鬼神,所以在玄嶽山時陳杅才會隻問了一句話便答應了蕭漸寒與天作對。
因為蕭漸寒說天人也是人修煉的,也可誅殺,所以,那些天人與凡人又有何區別,又何須懼怕!
九天之中傳來一聲陳杅久違的鳶鳴,響徹寰宇。
陳友一手拽住馬韁,另一隻手則是伸出自己的手臂,陳杅衝著天空中大喊:“小九兒,隨我來!”
雖然一直盤旋在雲巔之上的九翎帝鳶此時已近與附近的山峰平行,可在陳杅喊出地一聲後便如驚雷一般衝向地麵,勢不可擋。
渾身雪白而有著九根較長翎羽的帝鳶在將要靠近陳杅時連忙撲打翅膀減緩自己的速度,然後兩雙足夠抓碎牛骨的鋒利鷹爪極為輕巧的停在陳杅小臂之上,不曾再使出一分力量。
陳杅用臉頰蹭了蹭小臂上自己已經太久不曾見到的小九兒,輕聲道,“真想看一看天上白玉京到底是何模樣。”
罕見的帝鳶安穩降落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臂上之時,九天之上高坐於雲端,隨手一抓便掀起一陣風雨的一方神君俯身看向地麵,心中疑惑勾陳帝君的今生為何要與天作對,那豈不是在造自己的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