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比客先來,縱使是已經有些餓的頭暈的司馬問之也聽到了陳杅那跟大蒲扇一般的踏空聲,見灰衣老頭站起身來抬頭看向遠處傳來的聲音,司馬問之也趕緊起身,雖然這一路來別說刺客,連強盜也沒見幾個,但是聽說北雍王的兒子在遊曆路上剛出了雍州便被從冀州追殺到越州,再由越州被追殺到雍州,不說入雍之前的伊水鎮之戰竟然能引來天下第十的宋禹親自來堵門折損了中山王叔叔和中州刺史的精銳死士,就說入了雍州之後的山陽縣之戰,連北奴的高手都給引過來了!
有這麼個前車之鑒,縱使大哥跟自己說過咱們遼東王的名頭還沒黑到能跟北雍王比的地步,沒人非那麼大功夫找咱們的麻煩,可司馬問之這一路卻仍是做了許多次被那群亡國餘孽們追殺的噩夢,可夢裏每次將近被亡國餘孽們追到手時夢便醒了,再一掃眼便是在一旁裹著衣服睡著的赫連武威,有這麼個能跟負羽鐵騎的統領李如鬆打個不分上下的高手自己便能睡得安穩!
可此時見赫連武威站起身來皺眉望向那兩人,自己心中跟著緊張起來,能讓赫連武威認真對待的人,隻期望不是來找自己尋仇的。
不是敵,便是友。
剛學會淩空的陳杅在老吳一股暗勁的幫助下勉強落地,雖不至於甩個狗啃泥,但樣子也絕沒好到哪裏去。
見兩人並無惡意,司馬問之也舒了口氣,而赫連武威則是警惕道:“閣下不請自來還請報個名號!”
老吳看了一眼赫連武威,沒有說話,而是對著司馬問之行禮道:“拜見世子殿下!”
司馬問之點了點頭,眯著眼看向陳杅,那老頭行禮而這年輕公子沒有行禮,隻能說明那公子不屑或者不需要向自己行禮,而北雍四州之內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隻有那個在整個玄巽都極有名氣的世子殿下了!
猜出了來者的身份,司馬問之淡然一笑,對陳杅道:“公子可是北雍世子殿下陳杅?”
陳杅微微一笑,道:“問之來我北雍多日,我北雍卻不曾盡過地主之誼,倒是失禮了。”
話說開了便也沒了顧忌,司馬問之強忍著肚中饑餓,苦笑道:“北雍四州一趟走了一般,沒來得及賞其中風景,便已經典當了身家了,如今已是窮的緊啊。”
陳杅嘿嘿一笑,到北雍才典當了全部身家,比自己還強點。
就這樣,兩個從未見過麵的年輕人就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般交談起來,不是因為兩個年輕人因為同走過三千裏路而惺惺相惜,隻是因為兩個人背後是北方三藩之中最強的兩個藩王!
一番交談之後,陳杅心知兩人已經餓極了,便帶著兩人去了雍州城裏那個由吳州陳家在雍州來的酒樓,算是照顧照顧這個八百年前同宗的兄弟。
酒桌之間,陳杅拿起筷子夾了塊地道的寂水醋魚,因為北雍跟吳州相隔三千裏,而且沒有水路相連,所以雖然菜名是吳地名菜的西湖醋魚,可那魚確是地地道道的從寂水裏抓的,若不然從西湖千裏迢迢的運魚過來,不說臭不臭,就是那價格也沒人吃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