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杅又饒有興致的上下看了看麵前這個三年前自己以為是雲州花魁,三年後方從逐影諜報中知曉是南楚上代尚書令最小的一個女兒的女子。
平日裏便極為秀美的女子今日打了她兩巴掌,楚楚可憐起來倒是更撓的人心癢。
燕然哼了一聲,道:“荊地多才,自古有言,大廷尉之下南楚便無人了不成?”
聽到這陳杅哈哈一笑,荊地多才這句話自己算是深有領會,從玄嶽山上那位不曾拔劍甚至不曾見過一麵卻逼得逐影半數精銳裴瑜到那日化身清評的展秋白的兩個女兒,個個皆是在武道之上十足的天才!絕對擔得起荊地多才這句話。
隻是,陳杅又看了眼臉上紅印並未下去的女子,搖了搖頭,這個不算。
走出那個金絲籠,陳杅並未回頭,隻是道:“若有一日你見到了裴瑜之下的楚才,便告訴他,切莫與我北雍為敵。”
說完,陳杅莞爾一笑,若是能收幾個進入自己帳下倒是更好,隻是似乎對於死記著亡國之仇的那些子舊國人來說,當有些難了。
看著那三年不曾來過一次卻花千金買下自己的男子背影,少而識四書五經的女子愣愣出神。
隻是一句話,自終於可以離開這座西北第一繁華之地的金絲籠,可又因為這一句話,就算南楚再起,可當真能與如今已是強盛至極的玄巽對立麼?
想到這,女子不禁低下眉頭,片刻,又是一聲輕笑,不與北雍為敵,那與玄巽為敵便是可以?
出了那個自己別了三年卻不曾待上三刻的金絲籠,陳杅微眯起眼,想回頭再看一眼那個曾經讓自己魂不守舍的女子但站了一會,卻終究未曾回過頭去,搖了搖頭,年輕世子自語道:“北地風大,燕兒當南歸。”
一直看在院門前的青樓龜公們見陳杅出來紛紛上前,一個個殿下前殿下後,一點不比陳杅在王府時的規模要差上多少。
陳杅眉頭一皺,看了眼遠處急忙趕來的老鴇,笑了笑,一手推開了希望世子殿下能打賞幾兩銀子的勾欄龜公們,走到老鴇跟前道:“我那三個兄弟可都還好?”
老鴇見陳杅一人出來,先是疑惑,然後歡喜道:“咱仰卿樓的頭牌姑娘可是被那三位公子給要了一大半,尤其是那位武長史家的公子,一個人要了三個呢!”
陳杅聽到武鳶一個人要了三個姑娘,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哈哈一笑,想當年自己哥幾個第一次來仰卿樓的時候,數武鳶身子最為瘦弱,當時周休勤還曾嘲笑武鳶莫要見了姑娘還未曾動上兩次便要哥幾個幫忙抬到醫館去了。
然不過五年而已,四人之中,唯他變化最大!
但四人之中,又有哪個不曾變了模樣,更變了心腸?
仰卿樓的天字號包間之中,一身勁裝的武鳶端坐於案前,看著牌子上寫作“青嵐”的女子撫琴目不轉睛。
良久,喝了一口身旁一樣是頭牌的姑娘倒的茶,武鳶歪了歪脖子,嘴角微動,這麼多年來樓裏的姑娘們換了一茬又一茬,可似乎捏齊輩來仍是必不上家裏的奴婢們,倒是隻有彈琴算勝過了長史府裏的琴師。
推開了一直伺候自己的兩個姑娘,武鳶站起身來,走到琴師跟前,一手撫摸了下古琴,一段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