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外正在集結的沉玄軍,陳杅冷冷一笑,但是緊跟著頓了下,咽下了一口欲出的微甜鮮血,又仔細的看著那個姿色不錯的女子,若是扒了這身衣裳,不隻有是何模樣。
本名為展凝的女子聽到屋外鐵甲之聲心知已是必死,望著一旁的妹妹苦澀一笑。
妹妹低下了頭,又抬起頭,看著正門外一個渾身披著銀甲甚至臉上還覆著鐵麵的將軍,手中這折扇輕轉,與唱詞之時的姿態無二,隻是這次陳杅終於知道了自己是如何被一擊便打的吐血。
原本看起來青澀至極的妹妹,論武功竟是不下姐姐分毫,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小小女子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一步踏出,竟是擎玄境之人才有的縮地成寸之能!
一步爾,身披兩層重甲的苑為木竟是楞被一個女子撞飛數十步,結結實實的砸在正在結陣的沉玄軍之上!
一聲慘叫,看著被砸到的沉玄軍陳杅嘴角抽搐,這小姑娘的力氣,未免也太大了點。
本就是未曾脫甲的苑為木聽到宴會變化之後便領軍直闖了進來,仗著一身鐵甲和四品境武力,本以為能幾個回合拿下刺客的年輕校尉卻是剛走到門口便被一個女子撞的七葷八素。
在一片哀嚎的沉玄軍之中,苑為木勉強起身,一手護住胸口,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看著門口一身紅衣正把玩著一把折扇的女子,隻是幹咽下幾口唾沫,眼神雖然直直的看著那女子,可卻不曾說出一句話來。
校尉闖門被直接撞飛,換做其他時候沉玄軍大多直接衝了進去,管你陸地神仙還是天徹高人,一通鐵槍入魂,看你還能有何本事!
不過此時屋內卻是整個北雍的世子殿下!北雍王的嫡子!
剛剛那女子的威力都是眾人親眼所見,若是這般直接衝進去,恐怕那個平日裏頗有惡名的世子殿下被找出來時大概已經難辨人型了。
見到苑為木被一擊撞飛,其他幾個校尉皆是喉頭上下滾動了一番,一杆鐵槍橫開控製著自己身後不曾下馬幾次的沉玄軍。
一直守著這場宴席的曾摯看了眼被撞飛的苑為木,又看了眼那個站在門口的小姑娘,臉色陰沉,身後極少與敵軍弓弩作戰的沉玄軍已經齊齊擺開了陣勢,數十杆步下大弩齊齊的將陰森的箭刃對準了大院的方向,而弩陣的兩邊,身強體壯的軍中力士也拿著重鐵大槍隨時待命,隻要得到命令,膂力超群的軍中力士們便會投出手中的重鐵大槍直接擊穿木牆,任屋內是一品高手還是傳說中的地上仙人,終究都會被這本是用作馬戰的重槍穿個通透。
曾摯伸出手臂,從副將手中接過自己那杆足重四十斤的長槊,雖然屋內的世子殿下仍是生死未卜,可曾摯臉上仍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變化,好似屋內並沒有牽動整個北雍的那位世子。
往前走了一步,身後披甲的沉玄軍立即跟上,但整個軍陣仍是紋絲不動。
曾摯舉起了手示意身後之人不用跟來,接著,又走了兩步,曾摯站住了身形,手中長槊立地。
身後,大弩高揚,力士手中投槍欲出。
屋內,展凝看了眼屋外那鋪天陣勢,轉頭陳杅輕笑道:“當真不愧是北雍的世子殿下,在這種地方都有這般強軍一直護著。”
陳杅聽後自嘲一笑,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那個力量出奇的大的小姑娘,又看向這個“姐姐”,不屑道:“枉你還是個姐姐,怎的功力還不如你那個妹妹?”
展凝聽後捂嘴輕笑,抬起手,三根紅繩無風自動,道:“殿下是覺得我姐妹將你拿出去換一條生路好,還是一起死了的好?”
陳杅到這般恐嚇之語,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笑道:“放了我,你要死,不放,你仍要死,沒什麼區別,再者,你至今仍是放不下那段國仇,死與不死又是沒什麼區別?”
一身紅衣的清評人聽到陳杅的話後臉色陰冷,三根紅繩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南楚王朝那位殉國的大司徒長女臉色陰冷,手臂上的三根紅繩幾乎瞬間飛出直對著陳杅脖頸而去。
陳杅見那女子終於動手,嘴角微翹,手中鐵劍直插腳下青石板,登時將整個鋪在地上的青石掀起。
溪石劍,絕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