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聽清陳杅話語後貌似認真的上下看了麵前世子,又看了一眼那把陳杅腰間那把鐵劍,懶散道:“約摸著可以吧...”
陳杅白了一眼麵前老人,道:“那人當真有這麼厲害?”
老吳癟了癟嘴,道:“當真!”
陳杅搖了搖頭,又看向老吳,道:“老吳,我學劍也有三個多月了,是不是也考慮下該教我劍招了?整天揮劍練劍著時學不到本領。”三個月來每日皆是揮劍練劍,陳杅早就有些耐不住了,整日幹這些到何時才能成為劍仙?
老吳咦了一聲,然後摸了摸頭道:“公子,今日三百下揮劍,一千下刺劍可曾練完?”
陳杅瞪了一眼麵前老吳,但又有些心虛道:“年關將至,不缺這幾日,是吧...”
老吳瞥了一眼, 沒有說話,陳杅尷尬一笑。
藏華樓四層,依舊昏暗的房間並未因新年的到來而變換一種顏色,似乎永遠都是如此,但桌台上搖曳青燈,黃紙卷章,更顯出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味道。
一身黑白大氅,鬢角微霜的老人端坐於案前,手提紫泥茶壺給麵前之人倒上一杯清茶,麵容和煦。
田穰宜放下手中古卷,抬頭看了一眼麵前之人,淡淡道:“玄巽削番勢在必行,北雍可做好決斷?”
兩鬢微霜的老人輕飲杯茶,輕笑道:“那是他司馬家的事,而北雍二十萬鐵騎,姓的是陳。”
田穰宜點了點頭,攤開手中帛卷,泛黃帛卷之上畫的是玄巽山河圖,是陳凜以春秋諸國地圖合編而成,較洛安城裏的還要準上三分。
枯瘦手指指著圖上一個不大的格子,格子裏寫的遼東王三個字清晰可辨,格子所處的幽州緊靠著邊上便是北奴帝國的烏桓州,與北雍格局相似,數十萬披甲大軍對峙多年。
陳凜驚訝,因遼東王與中山王還有自己這北雍王一樣皆是直接與北奴直接對峙,若是削番三大鎮邊藩王,就不怕司馬令如一氣之下投了北奴?
青衫儒士嘴角微翹,道:“玄巽天子不敢削我們北雍,怕你反了他,那就去削遼東王,留個中山王來防我們。”
陳凜微微點頭,問道:“中山王若是反則四麵皆戰,所以不敢亂動,是一條看門好狗,而北雍四州一直在我門手裏,他管不到,仍姓司馬的遼東十萬披甲卒便成了最好好除掉的一個強番。”
頓了會,又道:“司馬聞伯和司馬滄浪倒是滾得遠,不懼這些,可我跟司馬如令還有那個司馬隆盛卻擠在了一起,著實是讓洛安城難安。”
儒士點了點頭,道:“王臨川敢提議,洛安天子敢做,遼東王,終究是難逃這一劫了。”
陳凜聽後輕歎一聲,太武帝五子裏唯遼東王司馬令如與自己關係最好,但如今卻難逃一劫,當真是可惜。
端坐於案旁的陰士看了一眼麵前之人,輕笑道:“天下唯有皇家最是無情,但遼東王與皇帝是同胞兄弟,應該不會太過無情。”
陳凜點了點頭,道:“王臨川敢,皇帝不敢,不過天下藩王倒是期望皇帝如此狠心,那他們也就有理由清君側了。”
田穰宜微微一笑,道:“若是太武帝時是這王臨川當首輔,今天的天子也就不會日夜難眠了。”
陳凜聽完嘿嘿一笑,拿起桌邊的紫泥茶壺將空杯倒滿,又為身前之人倒上新茶,能讓堂堂北雍王如此恭敬之人,天下隻有一個被稱為陰士的田穰宜。
倒上新茶,陳杅晃了晃手中茶杯,小啜一口,放到桌上,喃喃道:“杅兒自回來便一直在練劍,如今隱隱已入六品境,隨她娘,也好,隨我的話一輩子隻有一個二品境,憋屈得慌。”
田穰宜本拿著茶杯欲飲下,但聽陳凜講到陳杅娘親時停了一下,然後繼續飲下杯中清茶。
看了一眼陳凜,道:“黃道羲說過,杅兒身有莫大氣運,從文從武皆是至極,怎是你能比的?”
陳凜初聽陰士田穰宜誇自己兒子身負莫大氣運,頗為得意,但聽完後半句時臉上得意頓散,瞪了一眼麵前之人,隨即又得意道:“兒子能耐,父親不差,春秋十國征不休,最後還不是讓我一個破落之人滅了八個?”
陰士聽到麵前老人自誇不禁一笑,春秋之戰麵前之人確滅八國,在史書上注定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且還是繞不過去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