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朝南從華陽府離開之後日夜趕程,將原本七日的時間縮短五日,來到叫兗州的地方。
當日,他踏入集市的時候時間尚早,零散的商販正在整理販賣的物品,朝南牽著馬走在空蕩蕩的街上,他一邊牽著馬,一邊搜尋著可以停宿的客棧,幾日的行程,令他麵容疲憊,幾根發絲脫離了原有的束縛,垂於臉龐,黝黑的雙眸下,淤青遊現。
深入集市的中間,終於看見了一家客棧,這會天剛蒙蒙亮,客棧大門緊閉,他先是將馬拴在外麵,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門,不一會屋門打開,揉著眼睛的店小二走了出來,店小二瞅了一眼朝南,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朝南一副簡裝,剛想怒發起床氣,卻看見朝南大步越過,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盡快給我一間屋子,需要停留五日。”
店小二擦了擦眼睛,立即走上前將銀子放在手中看了看,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為其引路。“客官請隨我來。”
店小二帶著朝南上了二樓最裏側,然後退了出來,並將拴在店外的棕色的馬安頓好。
店小二離開屋內後,朝南立即合衣睡眠,這一睡便是從卯時睡到下午未時,一覺之後神清氣爽,他先是去了附近的澡堂,為自己除去多日的疲痕,重新換了藏青色衣裳,清理胡須,梳了發髻,當再次出現時,如換了一人一般,麵色俊逸,目如遠山,他將薄劍收起盤在腰側,眼眺四方。
他日夜趕程過來無非心有所念,那日聽許槿逸談起鴛鴦戲水,唯有他一人獨影時,他的心中便想起兩個人,一個讓他逃之夭夭的女人。
還有一個每年桃花時節送信的男人,今年的信送出的有些晚,朝南還未收到自己就已經趕了過來。
朝南本名黎皓清是兗州人,家裏世代從商也算殷實,但他是庶子還是個花娘的兒子,因此從出生起就被人欺負,就因為他娘曾經是花娘,所以不得家中人待見,幸而府內有個師傅,願意教他防身之法,直到有一日,他娘被人陷害與家奴暗度陳倉,一氣之下含恨自縊,年少的他不知輕重,親手手刃陷害者,他的哥哥,從此亡命天涯。
那一年,他十二歲,在慌亂之下逃到山上,餓了就食路邊的野草根,渴了就喝山泉水,就這樣在山中呆了五日,若不是有了意外,或許他會永遠流浪下去,更不會成為一方盜賊,更不會認識許槿逸。
那日他渴了,聽到潺潺溪水聲,便尋著溪水走去,誰知那處除了有水,還有一人在水中暢遊,一具白花花的肉體,晃了他的眼睛,他雖是閃過,卻還是被人察覺,困在當場。
事情雖然已過十年之餘,但依舊清晰,朝南記得困他的人是兩個蠻婦,這兩人與孫大娘十分相似,都是身材壯實,除此外,他還見到了胖碩的丫頭,那丫頭便是河水中白花花的肉團子。
此人叫陸萱寧,是一方山頭寨主的女兒,由於從小沒了父親,母親尤為寵愛,使得她十歲時的體重就有十二歲的朝南兩個重。
再後來朝南被押到山頭,跪在寨子的正堂,不由分說,關了兩天不讓吃喝才慢慢審問,最後,若不是陸萱寧幫忙說話,朝南的命是否保住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