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吳月坐在涼亭直到亥時才起身,可當她走到耳房時,卻被屋前靜坐的黑影嚇了一跳。防備之心在認清來人時,立即軟了下來,因為那人是許槿逸。
吳月輕輕地走到許槿逸的身邊坐下,她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猜想許槿逸一定是醉酒走錯了地方,許久沒有見到許槿逸,吳月心裏想的緊。
她將手移向許槿逸手心,十指相扣,再將那個醉酒的頭輕輕搬到自己的肩上,就那樣靜靜坐著,吳月聽到許槿逸的淺息聲,微微低下頭在許槿逸發絲間蹭了蹭,低聲道:“惜白,我一直都在,不會離開。”
肩上的人聽到此話,眼眸微動,微微動了身,讓自己的鼻尖貼近肩頭,聞著那熟悉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令人眷念,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放棄。
漸漸地,困意襲來,吳月打了一個哈欠入了眠,等她醒來時卻發現身旁早已沒了身影,望著空空之地,她一度認為昨夜是個夢。
她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偶感身後酸痛,便伸了伸手臂,隨後進入耳房換了一身衣裳,慣例去了後廚覓食。
今日後廚靜的很,並沒有聽到任何消息,每個人認真的忙碌著,就連趙大娘也謹慎言行,吳月好奇的走到身旁,輕聲細語道:“怎麼今日怪怪的?”
趙大娘立即拉著吳月的手臂去了另一側,悄聲說道:“噓,聽說昨天九兒被斷了手指,是因為在少爺麵前亂說了話。”
“少爺砍的?”不該是武蓮嗎?
趙大娘瞅了瞅四周,確認無人之後低下頭說道:“是武姑娘的婢女砍的,據說九兒說了不該說的話。”
“什麼話?”
趙大娘搖搖頭。“這個無人敢問,反正我們這些日子小心些,莫要惹怒活。。武姑娘。”
吳月悶笑一聲,她知道趙大娘和自己的想法一樣,都視作武蓮是活閻王,隻要這活閻王在許府一日,她們都必須小心。
“都愣著幹什麼?武姑娘今日要吃鳳掌酥,趕緊麻利些,莫讓武姑娘久等了。”秦嬸輕搖著身子走入後廚,她甩了甩衣袖看了看廚房內的人,最後將目光定在吳月身上,而後蘭花一指,朝著吳月說道:
“等會這鳳掌酥就讓你送。”
那幸災樂禍之容,吳月如何看不出,現在武蓮就是許府的活閻王,即便是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敢對其怎麼樣,各個避之唯恐不及,這會秦嬸居然將此差事交給自己。
吳月剛想上前回拒,卻被趙大娘拉住,從趙大娘的眼眸中,吳月解讀出一句話:小人當道莫惹。
但吳月偏偏不吃這一套,她掙開趙大娘的手臂走到秦嬸的身邊,說道。“何時秦嬸成了貴人,我怎就不知?”
秦嬸被吳月這麼一說,有些惱怒,因為她聽出吳月的譏諷之意,一個奴婢怎會成了貴人,這不是譏諷自己是什麼?
“若你不去,我就去告訴姑娘,依照姑娘的脾氣,你休想好過。”
“姑娘是何脾氣,你倒是說說看,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見識少,莫不是貴人想告訴我,姑娘脾氣不好?可是我怎麼聽說姑娘是善言之人。嗯?你倒是說說看,我所說可假?”吳月說著上前一步,緊逼向秦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