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吳月覺得心中好些時,又會被那一子一女擾了心,喃喃低語道:原來他有兒子了。
吳月記得當時離開時,楊府裏並沒有新生兒,短短的四年裏他居然有了繼承香火的人,吳月想想都帶有淒然的笑意。
過了片刻,吳月定了定心神赤步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欞忽然一陣寒風吹來,將記憶中的她吹的幾分清醒,她抬頭望了望周圍,這才想起這是在天華酒樓,雨夜的風格外的襲人,吳月不禁收了收衣服,忽然腹中一陣饑腸軲轆聲,才讓她感覺饑餓。
這又冷又餓的感覺,讓吳月想起四年前離開楊家的那天,她三次被賣,二次進了玖鳳居的情景,玖鳳居為長安男子流連的花巷,男人們寧可醉生夢死,不歸高枕暖屋,即便是這樣一個地方,二進玖鳳居的吳月,卻可以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隻因為她有兩個貴人,一位是玖鳳居的老鴇鳳九娘,一位是許府二公子許槿淩。
這也是吳月心甘情願呆在許槿淩身邊的原因。
隻可惜天妒英才。。。
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夢醒了才知道現實是什麼,寒風徐徐將發絲帶起輕拍著麵頰,吳月伸手將那俏皮黑絲置於耳後,忽然間視線中閃過一個黑影讓她一驚,來不及細想急忙將窗欞關閉。
片刻之後她見屋外並無動靜,忍不住心中好奇,於是畏畏縮縮伸手想要打開窗戶,卻因為窗外再次傳來的異聲,嚇的鑽進了被子。
殊不知吳月的舉動卻逗笑了窗外的黑影,在外幾天,朝南總是很晚才睡,一直默守在許槿逸不遠處,所以吳月剛打開窗欞朝南就知道了。
朝南見吳月一人呆看著前方,神情悲酸好久,思慮之後便打擾了她,當窗門緊閉已見顯效朝南本想離開,離開前又見窗影中有隻手正在顫悠悠伸向窗口,忽然計上心頭,朝南抽出身旁的長劍揮向盆景,“哐啷”一聲,驚得屋中人立即逃離。
雖然看不見屋內的人神情,但朝南知道吳月一定像隻慌了神的兔子,將被窩當成了洞一頭鑽了進去,不由得想起主子的那句話,若是吳月不來還真的不好玩了。
第二天,吳月早早起床來到許槿逸的屋前,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去早了,不僅屋門緊閉連朝南也不在,裏麵更是沒有一絲動靜,吳月想著逸院尚不能隨意進出主子屋,這裏當然也不能,於是靜靜地站在門口,半個時辰之後,吳月感到腳酸的很,便走到一邊席地而坐,可沒多久就來了一位約莫五十來歲,個頭略矮的男子,吳月見那人朝著自己走來立即站起。
“你的主子早就出去了,吩咐讓你去玖鳳居找他。”那人望著吳月帶著鄙夷之色,自楊申榮舍縣尉之後,他就成為天華酒樓的掌櫃,對外說起來恣意洋洋,他心裏明白,其實是個有名無實的主,凡是都需要楊申定奪,如果不是許槿逸讓他親自來傳,他又怎會和低賤的婢女說話。
玖鳳居?
聽到玖鳳居就讓吳月想起那裏的老鴇鳳九娘,這人也曾經是自己的貴人,想起了鳳九娘吳月滿目的感激之情。
不過轉眼即逝,因為想起許槿逸居然讓她去那裏。
這一刻,在吳月的心中又給許槿逸加了一條:色,還是個心急的色鬼,不然天剛漸明怎會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