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槿逸依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並未理會吳月,但朝南忍不住笑意道:“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老虎不在山,猴子稱霸王。主子可聽說過?”
忍住,忍住,縱然知道朝南將自己說成猴子,吳月在這個時候也隻能頷首服從,誰讓自己的命這麼不值錢呢,所以也隻好忍著,等對方失了興自然就放棄了。
果然,吳月的方法很有效,最起碼出行半日也沒聽到朝南的嘲諷,耳根子清靜的同時,吳月也為許槿逸挑選的馬車感到奇怪,許府中馬車有三輛,分為三等,第一等是金色繡字的楠木馬車,車簾上偌大的一個許字彰顯了它的身份,放眼整個長安也就許府敢用金色繡線,因為那是武後賜予,見車放行,可直接通入皇城中。
第二等是黃花梨木,車體刻滿繁花,雕工及其複雜,許槿淩為了這輛馬車花了一個月尋木,一個月刻木,最終才如了願,上到長安城中的茶館,酒樓,下到道邊乞丐無一不知這車是許二公子的最愛。
而這第三輛,無論是木料還是配飾都是最為平常,車內更是簡單的很,若不是考慮許槿逸的腿腳不便,放了一個短桌,加了一個墊子,恐怕就是平坦的一塊木板,這不得不讓吳月詫異一個傲氣的主子,居然會挑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不由得好奇要去什麼地方?
因為吳月坐在馬車外,所以可以沿途看風景,朝南單獨乘馬,介於車內是許槿逸吳月也不敢多言,但行至半日後,吳月不禁打量起身旁的人,是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路上謹慎言行專心致誌,馬車駕馭的也很平穩,與孫華子相比他略勝,更令吳月感覺此人是練家子,帶著疑惑讓吳月開了口。
“大叔,我們這是要去哪?”
那人並未回話,依舊拉著馬繩注視著前方,吳月癟了癟嘴索然無趣,隻好閉目養神起來,車內,許槿逸坐在馬車正中靠後的位置,斜靠在車璧,許槿逸與許槿淩有著很大的不同,許槿淩鍾愛襆帽,越是華貴也喜愛,府中光是襆帽就有十多個,而許槿逸總喜歡用玉冠挽起,露出白皙的額頭,原本休憩中,隻因聽到吳月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眉如遠山,璨若星河,隻是睜眼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樂事,朱唇勾起。
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麵,隨後打開旁邊暗紅色的木盒,那盒子很是精巧整體被鳳鳥花纏繞,許槿逸的麵容隻是一瞬間一抹冷漠取而代之,他望著盒中的竹子,心緒浮浮沉沉,自從知道這是許槿逸致命之器,他就一直帶在身邊,對於他而言這是一種責任,時刻不能忘記。
馬車緩慢前行,除了按時吃飯之外就沒有停下過,除了第一日留宿客棧時朝南交代幾句,也再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這無聲的路途不得不讓吳月好奇起來。
直到第三日,馬車剛驅使不到一個時辰,吳月的麵色便開始難看起來,她的雙眼不離前方,四處打探,一雙皙白的雙拳隱隱泛了紅色,隻因眼前的一切太過於熟悉,那是記憶中的地方,同時也是最想遺忘的地方。。。藍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