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黑望著緊緊相擁的二人,向來不愛哭泣的他也忍不住掉了些眼淚。
隻因這一路走來,單單他所看到的部分,都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聽拓跋致的意思,在這二人中間,還有曾經那更為艱苦與黑暗的八年。
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麵,在那充滿著詭譎伎倆的深宮裏麵,他們二人,能夠憑借著那幼小瘦弱的臂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其中的艱難,他不過隻是想想,便欽佩的五體投地。
“大人,大人。”
正緊緊的相擁的二人被大殿外麵傳來的一陣短促而愉悅的聲音,秦元敏略有些羞澀的推了推拓跋致,後者才戀戀不舍的鬆了手。
“大人,屬下在皇宮南苑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說話之人正是拓跋致派遣到皇宮去打掃的嚴清,隻不過此刻的他分明是興奮了些,連大殿裏剛剛經過一番喜事的異常都沒有看出來,臉上一陣興奮,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淡然與警覺。
耳朵裏敏感的捕捉到了南苑兩個字,拓跋致與秦元敏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心裏卻是齊齊的想到了過去。
隻不過拓跋致麵上比較正經,甩了甩袖子也是有些好奇。
“哦?你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嚴清這才想起來環顧了四周,微微收斂了神色,卻不過是半隱晦的答了。
“是前朝丞相胡惟亦胡丞相留下來的東西,這裏還有他的書信。”
嚴清提到胡惟亦的時候,神色明顯帶了些尊重,全然不似他平日裏提到的大榮其他官員那一臉鄙夷的神情。
胡惟亦做了三朝首撫,官拜丞相,卻沒有仗勢欺人,為了大榮,當真是耗盡了自己的心血。
隻不過除了秦元敏與拓跋致之外,其他的人並不知道胡惟亦是被胡恪瑾致死。
對外,也不過隻是說胡惟亦年事已高,身體抱恙,所以才病逝了去。
畢竟,這麼一個忠貞的老臣被自己的兒子害了,說出去難免會讓讓有些人心存垢病,借機誣陷。
秦元敏心思電轉,卻也不知道這嚴清話裏提到的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隻能盯著拓跋致的神色,想要看出一些什麼來。
拓跋致接過嚴清手裏的書信看了半晌,輕吐了一口濁氣,一時心裏有些五味雜陳,秦元敏心裏覺得有些怪異,接過了拓跋致手裏的信件,隨著閱覽,她的手掌有些微微顫動,唇線緊抿,可見她內心的不平靜。
“走吧,咱們先回宮去吧。”
拓跋致的餘光瞥見秦元敏看完了信件,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嚴清吩咐道,語氣沉沉,卻是與嚴清的喜悅相反。
周邊的將士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看這幾個人的反應,有的麵色沉重,偏偏嚴清進來的時候又是如此歡快,一時之間倒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顧老黑的好奇心不斷的內心作祟,終於還是占了上風,邁著大步走到了拓跋致的跟前,撓著頭故作一臉憨厚。
“大人,咱也跟著去皇宮,出了什麼問題也好保護你,你說呢?”
秦元敏早就了解了顧老黑的習慣,倒是沒等拓跋致點頭,自己先應允了。
“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要先讓你手下的那些小將們,分配好他們要做的事情,盡快的把這一切弄上秩序,然後才可以跟我們去皇宮。”
秦元敏的話音剛落,顧老黑也不等拓跋致的回答了,火急火燎的便走到了後麵。
“你,去清理榮京城西。”
“你,榮京城東”
“還有你們,一南一北,趕快都去去去。“
四個被顧老黑點到名的小將,不敢耽擱,一溜煙的帶著手下紛紛的出去了,誰不知道,顧老黑在軍中是有名的黑臉煞星,若是他的命令沒有做到,必定會被扒下一層皮。
“那好吧,咱們現在先到南苑去,想來皇宮已經被修整的差不多了,然後元敏你若是看完還不打算留在宮中,我便送你回驛館,方離我準備讓他去如回鎮接母妃她們,這幾天便由我陪你待在驛館好了。”
秦元敏沒有回避,想了想便也同意了,她懂拓跋致的意思,也知道他是為了讓方離能與安佳明珠有個好的結果,她自己也同樣是這麼想,所以斷然不會拒絕。
三人的動作很快,嚴清是駕了馬車趕過來的,想到他打開南苑那間絲毫不引人注目的房間,看到的光芒耀眼的景象時候的震驚,他的心裏,除了滿滿的欽佩,再無其他。
嚴清這一路從皇宮趕去找拓跋致的時候,也在內心不斷的思量,若是他做到了胡惟亦那個位置,若是他能夠三朝通通都隻手遮天。
他真的能夠做到不受誘惑,一心為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