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心機難測(1 / 2)

直到拓跋致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顧老黑依舊楞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若說拓跋致是在故意欺騙他,他相信這簡直就是個玩笑,南允國發生如此動蕩,即便瞞的再嚴實,大榮與南允接壤的邊疆自然能夠傳來消息。

這種不過稍微打聽一番便能知道的事情,拓跋致沒道理為了焚化屍體,便故意去欺瞞與他。

但是,想到他將要麵臨的那些將士們憤怒的視線,顧老黑便有些頭疼。

他雖然看人很準,更是有三分聰明,但是真正遇到這種彎彎繞繞的權謀大事,他還是會覺得有些無力。

拓跋致不再理會顧老黑,抬腳跟著秦元敏方才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秦元敏要去的地方應該便是驛館了。

如今大榮的江山剛剛易主,無論是邊疆還是其他的地方,都有些不平靜,皇宮內外究竟還有沒有殘留的餘黨。

但是想來,應該是沒有了。

拓跋致直到現在還有些恍惚,這場起義,竟然就這麼結束了,而他,竟然真的成功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心思鬥轉,拓跋致突然想到了他幼年剛到北胡的那天,孤身一人,少年年幼的脊梁承載著整個北胡,不,是承載著他契胡一族在北胡統帥地位的期望。

若不是後來遇到了秦元敏,那麼這八年在榮京城的山間居,他該如何一點點小心翼翼的走過。

更何況,不僅僅是時間度過了八年那麼簡單,要知道,如今的他是這曾經大榮的君王,是在大榮的掌權人。

是真正的一國之君。

隻不過元敏、元敏……

拓跋致突然焦急了起來,他的步子踏的飛快,有風兒迎麵吹過,他都毫無所覺,大跨步的絲毫不在意街道兩邊的軍中將士們投過來的視線。

他突然很想見到秦元敏,心情從未有過的急切。

他隻知道秦元敏去的是驛館的方向,但是究竟是哪間驛館,拓跋致的心中也是不敢確定,他隻能憑借著本能的感應,他相信她與秦元敏之間得默契。

“元敏,元敏!”

拓跋致繞過了整間驛館,偏生他隻看見了正在照顧著了渺師太的方離,秦元敏的蹤影無聲無息。

他甚至失去了冷靜,都沒有去問過方離,秦元敏去了哪裏。

他的聲音急促,帶著隱隱的驚慌。

“這個長衍,這是怎麼了?”

方離不過是望著拓跋致的後背輕輕低語了一句, 麵上失笑,實在是第一次見到拓跋致竟然如此失了分寸。

秦元敏聽到拓跋致在喚自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她分明聽到那聲聲呼喚裏的倉皇,心中有些不安,急忙走了出來。

這一下,剛好與拓跋致撞了個滿懷。

“長衍,你這是怎麼了?\"

秦元敏的聲音突然傳來,拓跋致心頭一跳,急忙頓住了腳步,他的目光急切的向著聲音的源頭望了過去,卻是一下子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

秦元敏有些不解,還以為拓跋致遇到了什麼登天的難題,急忙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到了拓跋致的麵前。

她望著拓跋致的眼神裏滿是擔憂,聲音裏更是帶著些許輕愁。

“元敏。”

拓跋致啞了嗓子,將秦元敏一把拽進了自己的懷裏,大顆的淚珠砸在秦元敏的脖頸,讓她一時之間有些語塞,隻能笨拙的回抱著拓跋致,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長衍,你這是怎麼了?無事的,我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聲音輕柔,秦元敏一下下拍著拓跋致的後背像是在輕聲的誘哄一般。

“元敏,我隻是害怕失去你,方才看著你從我身邊急匆匆的走過去,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我,我便突然有些驚慌,我害怕你會厭棄我,離開我,因為不管怎樣,都是我奪了你的國家。”

拓跋致越說越慌,抱著秦元敏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秦元敏隻覺得自己幾乎快要被她勒斷了氣去,但是她不敢掙紮,也不忍掙紮,尤其是拓跋致此刻的神情與語氣 ,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嬰兒。

她無法不心軟。

“好啦,沒事,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怪你,畢竟走到今天這一步,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主意與想法,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秦元敏柔聲安撫,手背一下下緩慢而輕柔的拍著拓跋致的後背。

感受著緊緊抱著自己的拓跋致,身子已經軟了不少,完全不似方才的堅硬,秦元敏這才輕輕的伸手將拓跋致推了開來。

“你啊,不用擔心,我給師太熬得參藥還沒有好,不得不時時看顧爐火,你先去料理事情,一切結束了來接我回宮可好?”

秦元敏牽了牽唇角,扯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望著拓跋致的目光的柔和的如一汪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