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撇了撇唇,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拓跋致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也不解釋,急吼吼的站起來望著嵌在兩邊牆壁上的夜明珠不斷探查。
“找到了!”
秦元敏與方離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徑直的奔了過去,順著拓跋致手指的方向,凝神細望。
“這是顆假的?!”
秦元敏與方離異口同聲,眼中瞬間迸射出來的驚喜與詫異大大的滿足了拓跋致,他的聲調清揚,滿含愉悅。
“方才我蹲在地上的時候,分明發現這裏排列的夜明珠,映在地上的光是規則的,唯有這一塊,有一小片暗影,你們看,這顆珠子雖然也有光芒,但那是因為它本身的顏色以及它旁邊珠子的映襯才顯得有光的,實際上它根本就不是。”
拓跋致伸手指著自己方才的發現輕聲向二人解釋,珠子嵌的很高,拓跋致仔細的丈量了下甬道的寬度,雙手撐在牆壁上微微用力,身子驀然拔高,腰臀上提,手掌便按下了。
“啪嗒。”
細微的聲音在甬道裏回響,緊接著便聽到了方才紋絲不動的牆壁緩緩的向裏延伸,兩側留出一人寬的窄道來。
“走。”
三人驚喜不已,方離奔在前麵,秦元敏落後一步,被拓跋致拉在身前,寸步不離的護著。
跨過厚重的牆壁,映入眼簾不是心中所想的殘酷刑具,反倒是一間裝點的美輪美奐的石室,看樣子,竟然沒有歲月留下的烙印,各處擺設無一不精,竟是如新的一般。
沒有想象中即將斃命的犯人,也沒有到處滴落的血漬,麵前的景象,卻更加提高了三人內心的警惕。
“嘩...嘩...\"
熟悉的鐵鏈聲突兀的想起,三人謹慎的對視了一眼,緩步挪到聲音的方向,眼中看到的,卻是一張再美不過的木床。
沉香檀木,精工雕刻,紅羅帳暖,用心至極。
就是這裏了,鐵鏈的聲音,竟是從一張床上而來?
三人心頭均是濃濃的不解與疑惑,拓跋致試探著走向前一步,卻被橫臥在床榻的風景驚的退了回來。
秦元敏偏著頭細細深究拓跋致臉上的神情,卻一無所獲,越是緊張,拓跋致越是平靜,唯獨握著秦元敏的手,用力的讓人吃痛。
“長衍,長衍。”
秦元敏的溫聲安慰似乎驚擾到了榻上橫臥的人,他不斷的掙動著身體,鐵鏈的聲音就在耳邊,秦元敏內心強烈的好奇越來越濃,她不顧拓跋致的阻攔,硬生生的撥開了緊握著雙手,沉步踏前,掀開了麵前的簾帳。
雙目驀的睜大,麵前的景象不是血色,卻更加令人膽寒,秦元敏隻覺得自己內心突然湧起的酸痛,讓她不明所已,她捂著雙唇,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榻上的男人,心中紛亂。
“噠,噠,噠”
三人身後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讓護在秦元敏身後的二人齊齊回頭。
“影一?!”
驚詫的聲音突然響起,秦元敏伸手揉了揉臉上不存在的淚水順著身後的驚呼聲看了過去,櫻唇微張,顫抖著身子不敢置信,但是影一的出現,卻讓她心中的猜疑,有了解釋。
“這個女人?是淑妃!”
秦元敏目光牢牢的盯著影一,不願意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聲音顫抖而篤定,分明是已經認準了的。
影一手中的武器還未收起,他的嘴唇動了動,試圖解釋,內心在激烈的掙紮,最後卻隻無聲無息的點了點頭,重若千鈞,秦元敏雙膝一軟,便坐倒在地。
“元敏!”
身後的二人快步跑了過來,蹲在秦元敏身邊,方離這才看清床榻上的景象,雖然內心早因方才的事情有所準備,真正看到的時候,卻依舊難掩震驚!
這分明是一座床塚!
薄而透明的水晶棺嵌在床榻內裏,裏麵的淑妃屍體剛好與床麵齊平,棺材旁邊有一個男人被鐵鏈束住四肢,緊貼著冰棺一側,方才的聲音,分明是他所發出的。
方離的視線與男人相接,被他眸中深入骨髓的怨恨與狂烈驚住了,若是冰棺裏的女屍是淑妃,那旁邊的男人又是誰?
影一似乎沒想到秦元敏會闖入這裏,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四人就這麼以一種詭異而靜默的姿態一直待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秦冕你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自己死了的身後事!”
床上的男子不斷掙動,鐵鏈嘩嘩作響,混合著他癲狂的笑聲,在空寂的石室不斷回蕩,秦元敏猛地站起,目光狠厲而血紅的緊盯著床上的男子,緊跟著便高高的揚起手臂。
“啪!”
聲音清脆,讓幾個人都楞了,秦元敏一字一句,從唇齒裏擠出尖刻而狠絕的聲音。
“再不閉嘴!朕便將你綁在旁邊的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