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記得。”
強撐著自己後宮之主的儀態,胡靈玉緊抿著嘴唇努力的挺直了身子,秦冕嗬嗬一笑,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的一般,說不出的嘶啞難聽。
“那你可要好好照顧黃真人,朕還指望著他的藥呢,若是他死了,唯你是問!“
秦冕沒有再理會胡靈玉,踢了踢躺在地上如一灘爛泥的黃真人一腳,便雙手背後,晃悠悠的踱步走了出去,不過是剛出正寧宮,他便猛地靠了牆不住的大口喘息,跟隨的小高公公想要伸手過來扶,被秦冕甩了開去。
“狗奴才!滾!讓高庸來!”
小高公公早在看到黃真人的慘狀之時便有些後怕,隻他還自欺欺人的想著秦冕不過是個昏庸無能的皇帝,如何能夠聯想地到他與黃真人之間會相互勾結,但是秦冕昏庸無能是真,不算蠢笨也是真。
先恩樓
“前幾日我們得知,黃真人給皇上服的藥丸是由五石散製成的,我們心急如焚,為了阻止他這一行為,所以調查了他,本以為他和正寧宮不過是有些聯係,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事情。”
秦元敏灌了杯茶,潤了潤因為說了太多話有些幹澀的喉嚨,向胡惟亦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們用了些小手段,知道黃真人經常出入正寧宮,與 皇後娘娘單獨相處,借著皇後娘娘生辰的名義,在前一天我讓鐵書和青衣假扮了道士,溜進縹緲宮,在黃真人注意不到但是剛好能夠聽到聲音的地方,泄露了這點,然後再讓一個小丫鬟送信給黃真人,以生辰當天不方便為由,約他提前一天正寧宮一敘。”
話到一半,秦元敏的腦中突然閃過那兩個人赤身裸體的場麵,她尷尬的咳了咳,端起杯子再次猛灌了口水,卻被嗆到了,察覺到了秦元敏的想法,拓跋致接過了話。
“我們本來是想用點迷藥,讓這二人被抓到共處一室就算了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等事情,大人如此匆匆趕來,這之後的事情想必是都已經知道了。”
胡惟亦一直坐在一旁,緊緊的捏著手杖,他的麵部繃的緊緊的,像是一直在聽坐在對麵的人兒說話,又像是從未聽過一樣。
“你們可知,若黃真人與皇後娘娘,今日被抓到的時候的場麵與你們原先所想的一樣,那麼自討苦吃的便是你們自己了!”
三人皆因胡惟亦口中的話皺了眉頭,本以為胡惟亦是來怪罪於她們的,畢竟胡靈玉是他的女兒,沒想到怪罪是真的,原因卻與他們所想的大相徑庭。
“唉!外男雖然不可出入後宮,但是黃真人是什麼人,皇上自己親自看中的人,皇後隻需咬緊了自己是與黃真人商討藥方,或者用其他的理由,那麼皇帝自然無法拿他們如何,就算會因此事不高興,但是因著五石散藥效的關係,皇上依舊不得不重視黃真人!”
胡惟亦每多說一句,三人的後背便多濕一分,到最後已是中衣盡濕,本以為是完美的計劃,到了胡惟亦的嘴裏竟被批評成了小兒過家家一般,到最後的結果雖然是勝了,竟是運氣占多,想到胡惟亦方才說的後果,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湧現了懊惱與挫敗。
胡惟亦也知道這種籌謀的事情是急不來的,三個人加起來的年紀才不過而立,能夠做到如今這種地步,已是少見的聰明了,隻是他每次想到自己的身體,心中便忍不住的著急。
“皇上與你和皇後三人在廳中的時候,說了什麼?”
胡惟亦頓了頓,突然轉了話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秦元敏,倒叫她愣住了,她能怎麼說,她要怎麼說,那話裏是她不願也不想接受的事情,可是她能拒絕嗎,秦元敏的手掌鬆了又緊,反複幾次,才亮著眸子回了話。
“他準備讓我以皇子的身份受百官朝拜,認皇後娘娘為母妃,受萬民敬仰。”
秦元敏的話無異於平地起驚雷,胡惟亦的心頭大震,瞪圓了眼睛,一時腦袋有些打結,另外二人也是忍不住盯著秦元敏,嘴巴微張,均是無法想象秦冕究竟想做什麼,剛剛發生過這種事情,竟然還要認胡靈玉為母,有朝一日秦冕去世,秦元敏如此年幼,大榮朝政豈不盡落胡靈玉之手。
“糊塗啊!皇上他!”
胡惟亦的手杖狠狠的砸向地麵,手中的力氣恨不得將地麵戳出一個窟窿,秦元敏滿臉茫然,直至現在她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幹什麼,屋中的幾人一時均是不知說些什麼,一直守在門口的了渺師太聽到這個消息,急匆匆的便轉身走了,中途撞了紅風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