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粥給我,其餘的擺在偏廳去吧。”
領頭太監應了一聲,親自將粥放到拓跋致的手裏,帶著一應人等便往偏廳去擺膳了,背過身的瞬間,領頭太監嘴角撇了撇,眼神裏劃過一抹不屑。
托秦元敏的福,底下的奴才都知道這位丞相大人親自看顧的心尖尖很是護著他這位質子,因此在當麵上,這些奴才還是給拓跋致幾分麵子的,隻是在背後,卻依舊瞧他不起。
“呸!什麼東西,北胡的蠻人啥都不懂,虧了秦公子還對他多加照料,人都受傷了,他還在那笑眯眯的,絲毫不擔心!”
領頭太監的心裏這層想法若是被拓跋致知道了,想必會哭笑不得,隻他現在滿腹心思都放在了那個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即使知道了,想必也沒空理會。
”世子將這粥給奴婢吧,您先去用膳,不然公子醒了知道了,肯定會怪奴婢招呼不周的。“
拓跋致端著粥一臉小心,緊貼碗簷的骨節死死扣住,他強自鎮定了心神,努力的深吸口氣,紅風便從裏麵走了出來,順勢抽走了他手裏的粥碗。
拓跋致站在原地無措的眨了眨眼,欲哭無淚。
“那、那便交給你了。”
“世子放心。”
紅風隨口答應了一聲瀟灑的轉身進了臥房,還不忘把門帶上,拓跋致呆呆的望著近在咫尺的房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紅風姐——”
鐵書興致衝衝的抱著藥正欲衝進來,被拓跋致一個健步跑過去捂住了嘴巴。
“噓!噤聲!把藥給我!”
拓跋致一手緊緊捂住鐵書,另一隻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鐵書急忙將懷裏的草藥遞了過去,拓跋致這才放過他。
“世——!”
鐵書正欲說話,卻被拓跋致瞪了一眼,隻好小心得壓低了聲音。
“世子,您要做什麼,這可是秦公子的藥!”
拓跋致伸手在鐵書的頭上敲了一個暴栗,沒好氣的開口。
“還用你來告訴我,把你家世子想成什麼人了,我是要親自為元敏熬藥!”
嘴裏吐出元敏二字的時候,拓跋致的眉毛上挑,眼神帶笑,跟在他旁邊腳步沒停的鐵書看到這一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
“世子您為何如此高興?”
拓跋致走到廚房忙忙轉轉,絲毫不顧忌自己形象的蹲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藥罐,膝前放著一個藥爐,懷裏放著一堆草藥,根本未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手上早已被抹到黑灰。
“鐵書,這個東西,如何用?”
拓跋致根本未聽見鐵書的問話,他拿著藥罐一臉沉吟,看到拓跋致一臉認真,鐵書的嘴巴張圓,幾乎可以塞下一枚雞蛋。
“世、世子,讓奴才幫您可好?”
拓跋致搖頭,不願放手。
“奴才先幫您把它們拿到院子裏,再教您可好?”
鐵書試探著開口,看著這個臉色明顯帶著你要是阻止我我就一定會處置你的拓跋致,鐵書一臉的小心翼翼。
”有道理!“
拓跋致斟酌著點了點頭,這次倒沒有拒絕,由著鐵書幫了忙。
“世子,現在——”
“說,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拓跋致捋起袖子,卷好裏麵的中衣,蹲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藥罐,像是要與它大戰一場一般,鐵書苦著臉,卻不敢再勸。
“太醫說,這個藥要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也就是說,您現在應該將藥材放進藥罐裏,添上水,然後生火,大火滾開,轉小火慢慢煎製,什麼時候裏麵隻剩約一碗的藥汁,便可以滅了火,倒出來服用了。”
鐵書小聲說的仔細。
“世子不讓我大聲說話,分明是怕紅風姐姐出來阻止,哼!關心別人跟做賊一樣。”
拓跋致對自己旁邊的腹誹毫不知情,他在腦袋裏仔細的回味了一遍鐵書方才的話,確定一字不落了,這才小心的打開一包藥材倒了進去,隻是他第一次做,難免緊張,站起來想要去端水的時候,差點掀翻了自己懷裏剩餘的藥材,好在他反應快,及時的抱了住,鐵書在旁邊看的一臉膽戰心驚,見此不敢耽擱,自己端了水倒進了藥罐。
“抱著藥材,旁邊站好!”
拓跋致瞥了鐵書一眼,看的他正一陣後怕的時候,懷裏便多了一包藥材,聽到拓跋致如此吩咐,鐵書的腦袋不住的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