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休陪著方院守一直待著,早已坐不住了,聽到守門的家丁來報說是秦元敏三人已經回來了,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方大人,下官改日再來,今日便先送兩位公子回宮了。”
李懷休手執黑子,遲遲沒有落下,提聲征詢方院守的意見便想要告退,方院守沒好氣的睜圓了眼睛吹了吹胡子。
“該你落子了,下棋怎可下到一半便跑。”
方院守說完便自顧的盯著麵前的棋盤去了,捋著胡須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李懷休正打算隨便落幾子敗落便告退,方院守頭也不抬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跟老夫再這裏下了一個下午,老夫可是知道你的棋藝呢,若是你敢偷懶,便罰你多陪老夫三局。”
李懷休傻眼,故作嗔怒的瞪方院守的頭皮一眼,認認真真的下起棋來,方院守眸底劃過一絲精光,哈哈大笑。
“痛快痛快,老夫許久都沒有這麼痛快的感覺了。”
方離三人離的老遠便聽到了方院守的笑聲,正是好奇是何方神聖能夠讓古板守成的方院守如此開心,便看到了坐在方院守對麵的李懷休。
“李大人可真是厲害,也教教之語,如何能讓爺爺如此開心。”
方離三人走到棋盤旁,對端坐在棋盤兩方的二人各自施了一禮,方離便輕笑著開了口,李懷休搖搖頭,一臉的無奈,放下手中的黑子正欲開口,方院守已是撚起了一枚白字定定的落在了棋盤上。
“好棋!”
秦元敏看到方院守的白子落下的地方,忍不住讚歎出聲,方院守捋著胡須這才斜睨了幾眼站在旁邊的三人,哼了哼,緩和了語氣。
“行啦,你們幾個讓之語帶你們去玩吧,李大人還要陪老夫下棋呢。”
秦元敏萬萬沒有想到,方院守竟然會因為下棋而不顧忌她回宮的時間,方院守的為人明明是最重規矩的!隻是她還沒有細細思量,便被方離拉著告退了。
“走吧,爺爺平時總說下棋找不到對手,看來今兒個是找到了,咱們便別在這裏掃興了。”
拓跋致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二人相牽的手掌,心裏如貓爪鼠撓一般,聽到方離如此說,狀似無意的將方離拉了過來。
“之語跟我說說,方大人平日有教你下棋嗎?”
方離沒有防備,下意識的便鬆開了手掌,被拓跋致拉了過去,聽聞此言,隻以為拓跋致是真心好奇下棋,便耐心的與拓跋致攀談了起來,秦元敏一直走在他們旁邊,見到方離鬆開了手,秦元敏悄悄的將手攏到了袖子裏,看到拓跋致明顯欲蓋彌彰的動作,嘴角勾起了一抹隱晦的笑意。
“在清風閣整日與我下棋消磨時間的人,也會好奇?”
秦元敏隻默默的在肚子裏腹誹,隻是方離在丞相府替她解了圍,又是無意拉著她的手,她若是刻意躲避,反倒讓人感覺她的疏遠,這便有些傷了感情了。
“公子,您過來看一看,藥盒裏的藥是不是少了一瓶?”
秦元敏正走著,便聽到紅風在她的身後喚她,沒有去考慮為何紅風沒有直接將東西拿過來,秦元敏便走了過去。
”公子,咱們去一趟清風庵。”
秦元敏走到紅風身邊還未有所反應,紅風便已是低沉而迅速的說了一句話,緊接著便抬高了聲音。
“公子,這盒子莫不是拿錯了?奴婢該死!”
秦元敏看著直接跪在自己麵前的紅風,腦袋裏卻還在消化著剛剛的信息。
回清風庵,現在?
走在前麵的拓跋致與方離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齊齊回頭,不知這主仆二人究竟是個什麼情形,拓跋致朗聲開口。
“元敏,怎麼了?”‘
秦元敏快速整理好臉上的情緒,再回頭的時候已是一臉止不住的怒氣。
“紅風這丫頭將我很重要的東西丟在了丞相府,我們需要回去取,之語,馬車可否借我一用?“
聽到秦元敏問到自己,方離已是走了過來。
“元敏若用便用就是,不若我和長衍陪你一同過去,免得——”
餘下的話雖沒有說出來,不過是個傻子都知道方離是在忌諱胡恪謹,隻是不便明說,秦元敏沉著臉搖頭拒絕了。
“不必,你們陪我都跑了一天了,我自己過去便是。”
看出了秦元敏的堅決,方離不再多勸,隻交代了一個侍從,帶著秦元敏牽馬車去了,秦元敏感激的謝了謝方離,扭頭對著紅風的時候依舊難掩憤怒。
“起來吧,還不快帶我去。”
紅風忙不迭的點頭,扶著秦元敏便走的遠了,拓跋致與方離一直看她們二人走的遠了,這才挪了視線,隻是少了秦元敏,二人之間幾乎是刹那間,有些淡淡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