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站在一側,唯恐胡恪謹再說出什麼不敬不尊的話,笑著插了嘴。
“方離恭喜胡大人榮升一品大員,爺爺一直都說,胡大人乃人中龍鳳,無愧丞相大人的名頭。”
胡恪謹哈哈大笑,這才正眼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方離,隻覺得眼前的少年即便姿容普通,渾身上下卻自有一番雅致,看著竟是別有風味,眉目動了動,便靠了過來。
秦元敏站在後麵看的清楚,胡恪謹那眼神分明是與那日在聽風閣一模一樣,正欲走上前去,方才進去稟告的家丁便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人,竟是杜管家。
“杜管家。”
秦元敏急急喚了一聲,胡恪謹停了停,一臉不滿的回頭望向了來人。
杜管家已是看到了這邊的情形,急忙迎了過來,一一見了禮,這才開口說話。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老爺讓老奴將幾位公子速速帶進去。”
胡恪謹板著臉,一臉不悅,就這麼不發一詞,直直的甩袖走了,杜管家告了聲罪,這才引著三人進了丞相府。
“杜管家,丞相大人怎麼了?”
不知為何,進了丞相府秦元敏本來不算焦急的心情卻突然變得不安了起來,不等親眼看到,已是先行問起了杜管家。
“老爺氣色不算太好,大夫也都是說盡力,盡力,卻不說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雖然不知秦元敏究竟是何來路,但是能得胡惟亦看重,杜管家便不敢怠慢,一臉凝重。
秦元敏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步子便越邁越大,卻被拓跋致拉了拉袖子,秦元敏訝異的回頭。
“元敏,一會兒便能看到了。”
拓跋致麵色和緩,語帶安慰,秦元敏步子緩了緩,卻依舊急切,無法,拓跋致不再多言,隻緊緊的跟在身後。
方離一直站在拓跋致身側,見此情形,神色低沉了一瞬,卻又很快變得平靜。
“幾位公子,到了。”
不過剛剛踏上台階,秦元敏便透過緊閉的門窗聞到了濃重的藥味,麵上劃過一絲怒色。
“杜管家,病了的人並不是將門窗緊閉,不見風便好的起來的,若是一直如此,屋內的濁氣無法外散,吸入體內,更是不會病愈。”
一邊說,一邊已是快速的拾階而上,親手推開了門。
這個時候,連夕陽都已是悄悄的退了下去,整片天空披上了輕薄的黑衣,不見暗色沉沉,卻已是亮色漸無,可以掌燈了。
房間裏正在服侍胡惟亦服食湯藥的許氏猛然聽見了推門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幾位是?”
不等秦元敏回答,便被胡惟亦碰了碰。
“老爺?”
許氏疑惑的回頭,看了眼胡惟亦,卻隻見他搖搖頭,伸手衝著站在房內的幾個少年招了招手。
“你們來啦。”
不過寥寥幾字,卻已是呼吸急促,趴在床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許氏急忙將藥碗放到一旁,輕輕拍打胡惟亦的後背。
“大人——”
秦元敏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胡惟亦身體一向健朗,平日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她哪裏見過如今這樣頹然瘦弱甚至已經是行將就木的胡惟亦,聲音哽咽,竟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