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看見了三伢子爹棺材在上下抖動,木頭板子相互磕碰,使得這不大的靈棚開始變得涼颼颼的,比大冬天的晚上還要冷。
“啊!”
我大叫一聲,拉著三伢子的手就往外跑,邊跑邊大叫:“詐屍了詐屍了。”
我看見了白天裏看見的那棵大槐樹,也在那棵大槐樹下,我又一次跌倒,這一次直接撞在了大槐樹的樹幹上。
“哎喲,可疼死我了,三伢子你沒事吧!”
我說了一句,可是背後卻沒有回答,那時候我頭真是被撞疼了,一摸甚至還有粘稠的液體,我一看,就看見那刺眼的紅色。
“血。”
我腦袋一陣眩暈。
“三伢子,快拿不來,這腦殼子要是不趕緊弄抱住,腦袋花都得噴出來了。”
可是背後的三伢子還是沒有答話,但是明明三伢子的手還在我手裏啊!
隻是,這手怎麼這麼冷呢?
我低頭一看,看見了一隻很白很白的手,這手的手指很細,很柔軟,仿佛沒有骨頭,又仿佛沒有皮肉,隻有嶙峋的骨頭,而且,這手,很冰,很冷。
我心裏咯噔一聲,就要順著這手往後看去,這時候我小時候爺爺的話就像一記警鍾在我腦子敲響。
“小雲呐,你記得要是走夜路的時候,如果後麵有人喊你的名字,切記不要回頭。”
“為什麼呢?”
“因為叫你的,或許根本就不是人,是髒東西,人的身上有三盞油燈,一盞在頭頂,兩盞在肩膀,也是人身上的陽火,要是你被髒東西叫了,那燈被髒東西吹滅,可是會被迷住的。”
那個時候,我腦子一直轉著爺爺的話。
“莫非我抓住的是那髒東西,那三伢子呢?不,不行,不能轉身。”
我生生將自己的脖子給扭了過去,嘴上一直念著阿彌陀佛。
“小哥兒,你為什麼不轉身看看我,難道奴家就這麼難看嗎?”
一陣很是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能清楚感覺到耳朵邊旁邊傳來的冷氣,就好像是有人在呼吸。
在這種聲音下,我不自覺要轉過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大槐樹忽然沙沙地響了起來,同時身體旁邊打起了一個風旋兒,而我也感覺手上一輕,回頭就見那慘白的手不見了。
我長鬆了一口氣,發現那血紅色的月光也不見了。
原以為什麼都過去,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過頭,就看見一個臉頰塌陷,手腳極長仿佛皮包骨頭一樣的女人,而且這女人嘴角有著一道黑色的鮮血,兩隻眼珠子黑溜溜的,沒有眼白,後麵又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可是這頭發竟然像活人一樣黑。
看到這女人的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在祠堂棺材裏見到的那具屍體,也就是跑掉的那具屍體,更是害的三伢子他爹死掉的那具屍體。
“別,你別吃我,我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