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玉牌到了警察的手裏,這個秘密哪裏還瞞得住?聞家人遲早會知道玉牌的事。而他眼下要考慮的問題,是自己該對田國慶說些什麼。對於其手中的小盒子,衛霄當然不能說沒見過。因為,很可能對方是從他那件破爛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來的。既然,他連逃命時在火災中做過的每一件事都記憶猶新,何況是親手放入衣袋內的東西?要是他在這件事上含糊其辭,那麼之前他說的那番話的真實性便都打折扣了。
衛霄明白孰輕孰重,目前,讓自己從沈家的慘案中擺脫嫌疑才是最重要的。何況,此事也由不得他。當然,這塊玉牌是聞家的傳家寶的事,衛霄是不會說的。兩年前遇到的田國慶他都不記得了,何況一塊隻帶了半天的玉牌。
“寶寶想起來了嗎?”田國慶歪頭側臉打量著沉默不語的衛霄,敏銳的目光在纏著紗布的小臉上遊移著。
衛霄昂起腦袋,以不敢確定的神色凝望著田國慶道:“這隻盒子好像是舅舅送給我的見麵禮。”
“見麵禮?”
“嗯。”衛霄點著下巴道:“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這隻盒子,我還沒看裏麵的東西呢!爸爸說,不能當著人的麵拆禮物,舅舅把盒子給我,我就接過來放在袋袋裏了。後來舅舅走了,我跟外公、外婆去吃飯,把盒子忘記了。不過不要緊,田叔叔可以去問舅舅,他肯定知道的。”
如果可以,田國慶當然想審問沈俊文。可惜,對方已經死了。小劉和田國慶聽了衛霄的話都有些失望,他們還以為能從這個玉牌裏找出什麼線索呢。好在,雖有這樣的想法,卻也沒報以多大的期望,隻是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而已。
田國慶見衛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盒子裏的玉牌,以為他想把禮物拿回去,不由得笑了一聲,摸著他的小光頭寬慰道:“寶寶放心,這個禮物田叔叔先幫你收著。等叔叔破了案,就把它還給你,好嗎?”
哆哆哆。
衛霄剛要答應,房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劉起身開門,迎頭便看到板著臉的女醫師站在門外,衝著他瞪眼道:“我說過你們有什麼話要在半個鍾頭內問完,病人傷得很重,要多休息。現在都已經超時了。”說著,醫生還指了指左腕上的手表。
“對不起,馬上就好。”小劉趕忙退了兩步,回頭朝坐於病床邊的田國慶使了個眼色。
“警察同誌,我們要給病人做檢查了。”未等田國慶表示什麼,女醫生搶先一步說道。跟在她身後的護士們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很明顯,就是示意他們走人,不要打攪孩子養病。
田國慶見醫生和女護士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而靠於床頭的聞天傲也是一副精力不濟的模樣,趕忙起身衝著醫生點了點頭,並朝聞天傲囑咐道:“寶寶如果晚上想起什麼事,就跟門外的小鍾哥哥說,好嗎?”
“好。”衛霄舉起纏著紗布的小手擺了擺,和田國慶說再見。
田國慶揮手退出病房,小護士砰的一聲,當著他的麵關上房門。田國慶搓了搓鼻翼,感覺自己叫人不待見了。而正與警察小昭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的沈家姐妹見田國慶和小劉出了房間,趕忙起身迎了上來。
“田警官,知道凶手是誰了嗎?”沈杏梅急切地詢問道。
田國慶搖了搖頭。
沈馨芳顰眉道:“裏麵的孩子也不知道嗎?”
幸虧不知道!站在田國慶身後的小劉暗暗翻白眼,在他看來,沈萬才他們就是因為知道了什麼秘密才被人滅口的,要是聞天傲也知道的話,今天還能坐在這裏回答他們的問題嗎?隻怕,早就像沈惠茹等人一樣躺在停屍間裏了吧!
田國慶不答反問道:“今天探病的時間已經結束了,我們也是讓醫生罵出來的。你們想要見孩子的話,可能要等明天了。那,我讓小昭送你們回去,還是……”
“不用麻煩小昭了,田警官有事就請便吧,我和姐姐再等等。”沈杏梅對上田國慶投向自己的探究眼光,大方的解釋道:“聽護士說,晚上有人會給孩子送吃的來。到時候,我們讓她通融通融,看能不能進去探望一下孩子。”
田國慶聞言挑了挑眉,當下也不多說什麼,扭頭吩咐小鍾守好房內的聞天傲,並與沈家姐妹道了別。隨即,示意小劉、小昭跟在身後一同下樓。田國慶轉身背對沈杏梅、沈馨芳後,臉色微凝,覺得對方來醫院的目的不純。沈馨芳兩人說要見聞天傲,可到了醫院,卻不搶著進病房,反而給他一種見不見孩子都無所謂的感覺。那她們先前吵著來醫院是為什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