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為了養傷建了這棟別墅,可惜,傷還沒養好,你卻告訴她我回來了。她也許怕我知道些什麼,也可能覺得我的血比較有營養,這回,她親自出馬對付我了。結果必不我說,你看她的臉就知道答案了。”衛霄陰著臉,勾起唇角道:“第二次失利,讓她傷上加傷,大概就要油燈枯竭了,現在她能控製住身上的蠱蟲已經夠難了,怎麼還會去抓什麼小孩,孕婦?再說,有你這個現成的擺在眼前,何必舍近求遠?”
沈惠茹皺眉駁斥道:“那些被她下蠱的人可以幫她抓啊!”
衛霄聞言,哼聲道:“那些人,她根本不敢放出去。之前我不是說了麼,她能控蠱,卻不能操縱被下蠱的人的想法。要是被下蠱的人離了她的左右,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跑到警察局去報案也未必沒有可能。而且,我以為方美玉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她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就算被她控製住的也一樣。”
“所以,又輪到我肚子裏的孩子去給她填命了?”沈惠茹的目光猶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劍,狠狠地刺向正與體內的蠱蟲較勁,而無法開口的方美玉。可惜,這隻是虛幻的眼神化作的利刃,若非如此,方美玉已經死了上百次了。
此刻,沈惠茹的肚子已經疼到麻木,不用去醫院檢查,她也知道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其實,沈惠茹沒有多喜歡肚子裏這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但她愛聞君耀愛得快瘋了,對於這個唯一可以牽製住聞君耀的籌謀看得極重。沈惠茹無法想像,當自己活著回去,聞君耀得知孩子沒保住的消息時,會對她說什麼做什麼……
沈惠茹恨啊,恨不得把眼前身體一脹一縮個不停的方美玉撕碎了。她原本撫摸著肚子的手緊捏成拳,冷冷地望著方美玉怒喝道:“給聞家人下咒的事,你問過我了嗎?是我求你這麼做的麼?你一開始可能是為我好,可是之後呢?殺了我一個女兒不算,現在還要把我肚子裏的這個一起弄死,竟還口口聲聲說為我好,你怎麼說得出口啊?”
方美玉心裏越是急,愈是想解釋,反而引得蠱蟲在體內四處亂竄,更加說不出話來。而隔離於火海另一頭的衛霄則觀察著沈惠茹的神色,與方美玉的動作,看準時機道:“伯母不覺得奇怪嗎?地上都是被燒死的蠱蟲,可想而知,方美玉又輸了。那她為什麼不逃呐?難道,等著聞家來報複麼?”
衛霄的話,使方美玉僵滯的臉頰不住地抽動,從她的眸子裏可以看出她心中的焦燥。而她靜不下心,就意味著壓不住身上的蠱蟲。方美玉知道聞天傲是故意的,但此刻她稍有一點細微的情緒波動,便無法克製蠱蟲的騷亂,一張嘴,喉嚨裏就會爬出蟲子。隻要一條蟲子爬出去,後麵的蠱蟲也就擋不住了。但蠱蟲出殼後會怎麼樣?定然是亂鑽亂躥地往火海裏撲,就如飛蛾撲火一般。
方美玉不知道自己的蠱蟲為什麼會這麼做,但她從母蠱的死亡中得出的結論是,聞天傲寫的,或是他求得的經書上有著靈氣,吸引蠱蟲又克製著蠱蟲。蠱蟲聞到那股氣味會忍不住爬上去,然而無一例外地讓火焰纏上,等蠱蟲被燒傷後,才知道逃,但這時候已經太晚了,它們想甩也甩不掉身上的火花了,隻能尖叫著被燒成灰燼。
衛霄無視方美玉吃人的眼光,趁她不能張嘴,接著說道:“其實,方美玉的計劃很好,恐怕連沈萬才暗中在鋼筆裏做手腳的事都知道,而且也計算在裏麵了。她一邊用放在樹林裏的蠱蟲殺了元墨紋他們,一麵讓沈萬才來對付我,眼看就要贏了,哪裏想到,一點墨竟然撲過來,幫我擋下了要命的一刀。”
“隻要沈萬才的那一刀刺中了,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裏,而是應該倒在地上,讓這些被燒死的蠱蟲反過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沒想過沈萬才會對我出手,所以,根本躲不開他刺過來的刀。可惜,明明已經十拿九穩的事,卻因為一個環節出錯,兵敗如山倒,輸了個徹底。”衛霄收回射向方美玉的鄙棄的目光,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一點墨,輕輕地撫摸著它的絨毛。
“方美玉沒想過自己會輸。不過,她也留了後手,就是那條放在你肚子裏的蠱蟲。”看到沈惠茹恍然大悟的表情,衛霄頷首道:“對,就像你想的那樣,方美玉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之前她要收回你身體裏的蠱王。但是,事情到了這裏,又出了一個致命的意外。鑽到你肚子裏的那條蠱蟲不肯出來,方美玉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