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燕歡自己嚇自己,嚇得頹倒在小床上之時,衛霄接著說道:“對了,還有一點,差點忘掉了。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我有個東西,要還給它的主人。”
未待馬燕歡詢問,衛霄邊跳,邊從睡衣裏翻出一本書,書頁有些泛黃,四邊的書角也各有磨損,從泛黃的書頁上可以看出歲月的沉澱。正是那本夾著絕筆信的書籍——《搖籃》。
“啊!”馬燕歡看到書本的那一刹,不自禁地尖叫。但很快咬緊了牙關,克製住了自己那幾乎失控的情緒。
刺啦——!
不知是故意還是意外,衛霄舉著書本揮手間,一張白紙從書頁中飄落,嫋嫋地飛到了房門邊。衛霄瞅著白紙,衝馬燕歡要求道:“馬老師,麻煩你把那張紙撿起來。”
自從衛霄取出了《搖籃》這本書籍,馬燕歡整個人都成了驚弓之鳥,縮在小床邊不敢動彈。此時,聽到衛霄的話,她本不想答應,但在衛霄那雙仿若能看透一切事物的黑眸地凝注下,令她不得不走去門邊撿起白紙。當然,這僅隻是表麵上的原因,實則,馬燕歡懼怕著衛霄身邊的‘鬼’,而她記得那隻‘鬼’在生前特別寶貝這本書。如今,掉下書頁,她去撿起來的話,說不定能消卻一些鬼魂對她的怨氣。這點,才是她不敢違背衛霄意思的主因。
“呀——!呀——!啊啊啊——!”
馬燕歡拾起紙張,無意中瞄了一眼,就是這麼一眼,讓她瘋了一般甩開白紙,高聲吼叫著撲到小床上緊緊地抓著床架,好似在躲什麼洪水猛獸。
衛霄的唇角微微一彎,故作不解道:“為什麼丟掉?這可是趙姨臨死前寫給你的信啊!不過,也對。你會這麼怕,是當然的,因為是馬老師把趙姨逼死的啊。生生的逼死從小養大自己的母親,任誰都會受不了的。”
“不——!”衛霄的話,令驚駭到極點的馬燕歡瘋狂地搖著腦袋,發絲亂成一團,遮住她的眼睛貼在她的額角上,看起來就像一個瘋女人。馬燕歡的十指緊緊地拽著濕漉漉的被單,抬眸瞪視著衛霄道:“她的死跟我沒關係,是藏在醫院裏的那個殺人犯害死她的。對!那個女人腦子有病,和我媽吵了幾句就要報複,偷偷跟在我媽後麵,從醫院一直跟到家裏,最後把我媽勒死了,還讓她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沒有去約會,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對,你說的也對,是我害死了我媽。假如我沒有出門……”
“馬老師,別說了。”衛霄邊搖頭邊轉圈,並擺動著雙臂,以諷刺的眼神俯視著倒在門邊的小床上的馬燕歡道:“馬老師,你不是覺得趙姨就在我身邊麼?認為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她告訴我的嗎?那你何必再說這些話來騙知道真相的我呢?而且,這裏又沒有其他人。還是說,因為逼死自己的媽媽讓你太心虛了,你承受不了這樣的負擔,拚命的掩飾已經成為你的本能了?”
衛霄的譏嘲,令馬燕歡猛地昂起腦袋怒視而視,那鋒利的目光像劍芒般的射向衛霄。可僅僅隻瞪了一眼,忽然想到什麼的馬燕歡又立即低下了腦袋,暗中不停地轉變著神色。她猜聞天傲身邊有鬼,而這個鬼就是她死去的母親。但是,猜測和證實卻是兩碼事。馬燕歡已經分不清聞天傲究竟在反諷,還是說真話了。然而,她卻不敢去追問,甚至隻能逃避,逃避著這個或許真實存在的致命事實。
“馬老師,你說的那個腦子有病的女人就是梅小花吧?”衛霄的雙手時不時地揮舞著,連帶的捏在手中的,那本叫馬燕歡不願再看一眼的書籍也隨之一起一落。“警察事後肯定告訴你,趙姨是被俞江醫院裏那場凶殺案中的凶犯殺害的。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真正害死趙姨的人,就站在他麵前。”
馬燕歡聽得心煩意亂,不想讓聞天傲再說下去,但孩子的身份、他身邊可能存在的鬼魂、冤魂讓他這麼做的目的,一切的一切都使她畏忌。要是抓住聞天傲捂住他的嘴巴不讓說,惹怒了他身邊的鬼怎麼辦?馬燕歡的下唇被咬出了血絲,好容易才壓住衝動的情緒繼續趴在小床上,保持著沉默。
衛霄一直防備著馬燕歡,就怕她不顧三七二十一地衝上來拚命,此時見她眼含厲色,卻一副怕投鼠忌器的樣子,倒鬆了口氣。接著前麵的話頭道:“許醫生在自白信裏說,是她讓梅小花殺死趙姨的,就為了讓醫院裏的人以為我是災星,誰碰到我都會倒黴,是我把那些人克死的。這麼一來,既可以模糊殺人案的真相,叫警察走歪路給她們爭取時間,又方便了她們下手。可是,這個說法有些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