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車又回來了,而且伴隨著女服務員淩亂的腳步。衛霄想道謝,對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女服務員一下子從麥子身側掠過,衝向前方的車廂,身後還跟著個三四十歲,身穿棕色僧衣的和尚。
衛霄方才想過自己的處境,眼見又出現了怪事,趕忙拉過麥子,貼近她的耳邊吩咐,讓麥子跟著和尚去前麵探聽消息。衛霄其實是想自己去的,但自己一走,麥子肯定要跟著去。這樣的話,位子就被別人占去了。到時候要回來又得請乘務員幫忙了,衛霄覺得不該太麻煩別人。再者,有不少乘客站在走廊上,他人又小,擠來擠去十分不便,隻能退而求次,讓麥子能聽就聽,聽不到就回來。
衛霄舉臂低頭,從肩上取下新買的水壺交給麥子。告訴她,要是女服務員問她幹什麼的話,就說是去討水喝的。麥子聽了衛霄的吩咐,不舍得看了衛霄一眼,但仍是起座跟上了和尚的腳步。
“你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車長示意乘務員把車廂後的門關上,女服務員固定好餐車,轉身掠過步入車頭駕駛台後方休息室內的和尚,正欲合上廂門卻被一隻小手抵在了門縫中。
女服務員趕忙把門打開,見門口站著的小孩是麥子,心頭的惱意倒是去了大半。她低聲問麥子有什麼事,麥子依樣畫瓢,把衛霄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女服務員本欲讓麥子把水壺交給她,自己先回座位坐好,她待會兒再給送過去。但麥子說弟弟被麵包噎著了要馬上喝水,女服務員瞅了瞅隻有七八歲,懵懵懂懂的麥子,幹脆把人拉進了門,飛快地合上了門。
車長看了眼多出來的孩子,倒沒有多說什麼,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尚身上。休息室內坐著幾個乘務員和檢票員,其中有人站起身幫麥子倒水,餘者皆以疑惑的眼神打量著麵前這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阿彌陀佛!”和尚雙掌合十唱了個喏,隨即正色道:“小僧是個走南闖北的行腳僧,今日到這裏欲化一段劫難。請施主在下一個車站把車停下,不要再往西行。若一意孤行,西去之路有來無返!”
“滾!”
簡短有力的粗話從麥子的口中躥出,讓衛霄短暫的楞了楞神,他可以想像到那個和尚聽到話時的表情。..“開火車的人真是這麼說的啊?”衛霄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的人,或許更準確一點應該說豐國的人,明明挺迷信的啊?怎麼會這樣呐?
“嗯。”麥子邊點頭,邊把橘黃色的水壺遞給衛霄。
衛霄接過水壺轉開蓋子,小心翼翼地貼著壺嘴喝了一小口,水還很燙難以入口。衛霄了乍了乍舌把瓶蓋擰緊,舉起小胳膊,把水壺重新側掛於腰間。並示意麥子做自己的事,不必再理會自己。
麥子很聽話,默默地坐在一邊,讓衛霄能靜下心來分析目前突發的意外。簡單地說,就是和尚預言這列火車再向西行會發生事故,但列車長不信。
和尚是不是如當初自己看過的玄幻小說裏的人物一般,會預言凶吉?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所謂的高人存在?衛霄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複,但他暗暗沉思道,上輩子他是到最後才知曉自己被強迫轉運的事。如若不是在當時那樣的環境下,他肯定會把這件事當作可笑的故事。然而,‘轉運’卻真的成為了現實,他便是對方口中的倒黴鬼,要不是那番切身之痛,衛霄可能到死都還無法置信。
也就是說,那個無神論的地球,確實客觀存在著科學之外的神秘力量。而這種能力,改變了他的命運。那麼比地球上的人類更迷信一些的圖元星呢?便是有奇人異士,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別的且不論,他的異能就是個活生生存在的最好的例子。
俞江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的迷信,徐家村人的狂熱,是他親眼看到和體會過的事。既然這樣,車長為什麼不信和尚的話呐?不是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這可是關係到一車子的旅客,幾百個人的生死啊!衛霄不明白,車長不信也就罷了,為什麼還對和尚出言不遜呐?
衛霄疏漏的是,醫院的人之所以害怕衛霄,謠言漫天,是因為死了好幾個人,而且有許醫生在背後刻意推動流言。而徐家村的人深深的渴求著兒孫的降臨,初時他們也不信衛霄的,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直到親眼見到衛霄帶來的好處,才開始瘋狂起來。可車長與和尚呢?他們不過才初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