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聽到這裏已經揚起腦袋,仰天合上了酸澀的雙眸。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局麵,而是為了自己的命,刻意忽略了孩子可能遭遇的險境而已。此時聽封侯這麼說,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提議孩子去送信的借口。
封侯拍了拍小劉的肩膀,沒有停嘴,仿佛在勸說別人的同時,也在提醒著自己。“孩子從這裏爬出去,就算非常幸運的遇上了搶險隊的人。可是,他說的清自己從哪裏出來的嗎?”
“我們可以把事情寫在他的手上。”沈惠茹一邊駁斥,一邊轉向聞君耀道:“君耀,你身上有筆的對不對?”
“行了,別說了!”心煩意亂的小劉衝著沈惠茹怒喝道:“就是能把事情寫出來又怎麼樣?他人還這麼小,怎麼可能找人來救我們啊?這孩子一定不是你親生的吧?你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啊?”
“你……”小劉的話一針見血地道出了沈惠茹的別有用心,其餘的聽者還好,心虛的當事人卻瞬間臉色發青,氣得說不出話來。剛要張口喝罵,卻被一側的馮耀春打斷了話頭。
“算了,什麼也別說了,聽天由命吧!如果不是這個孩子,我可能已經死了。”馮耀春之前聽了沈惠茹的話,確實是想讓衛霄去冒險的。但經過封侯的分析,發現希望渺茫。馮耀春不是好人,但如若他自己為了一個渺茫的可能性,而叫一個兩歲的孩子去涉險,他做不到,也沒有這個臉。
是的,在場所有的男人雖知多留一刻多一分危機,但他們的人性還沒有磨滅。馮耀春的最後一句話,讓曾經想過讓衛霄去找出路的人都低下了腦袋,一時間電梯箱內寂寥無聲。
“爸爸,是不是有個洞,寶寶能鑽進去?”
衛霄一直打量著封侯等人,怕對方逼著自己去送命。沒想到,這些一直想著逃命的人,心裏都還記得他的恩情,沒有為了眼前的一線生機,而把他當作沒有生命的工具去利用。
衛霄雖然冷淡,可心底未嚐沒有觸動。衛霄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但也是一個堅持著自己原則的小人物。可以說,他前一世的人生中,未必有仇必報,但絕對是有恩必償的。對衛霄不好的人,他不會主動去化解仇恨,更不會在對方有難的時侯伸手,但給過他幫助的人,就算之後關係不好了,他也會想著把之前的恩情償還。這樣的原則,讓人活得不愉快,但衛霄從來沒想過去改變。
此時,除了衛霄,他人都極其的狼狽。衛霄也明白,說不定還有餘震,等在電梯裏不是好主意。如果,被別人逼迫著,衛霄肯定不願意冒險。但被他人都體諒著的衛霄,反而想為自己,和那些講情理的人拚一拚了。
“是啊,天傲你是不是想……”
沈惠茹才說了幾個字,就在聞君耀的瞪視下閉上了嘴。
“天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聞君耀低頭,正視著衛霄道。
聞君耀好像也沒把自己當小孩看,居然這麼一本正經的問自己。衛霄的小牙磨了磨自己的下唇,點著腦袋道:“我知道。叔叔說,你們現在出不去了,隻有寶寶一個能出去。”
小劉雖驚異於衛霄的聰慧,但仍喪氣地搖頭道:“你出去也沒什麼用的。”
衛霄沒有理小劉,瞅著聞君耀道:“爸爸,寶寶去,讓人來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