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什麼?說啊!”聞鼎虞緩緩起身,眯眼直視著孔知心,沉聲道:“家豪剛出意外的那些天,你要死要活,我也由著你。沒想到,過了大半年你還在發瘋。我也不管你真瘋還是假瘋,現在給你兩條路。一,繼續當你的聞太太,給我把嘴巴閉緊了,別讓我再聽見一句不中聽的話。二、馬上和鑲玉離婚,滾出我們聞家,今後隨你怎麼鬧!”
“啊——!”孔知心聽了聞鼎虞的這番話,滿腹怒氣奔騰翻湧,恨不得把聞家十八代祖宗都罵個狗血淋頭。剛一扯喉嚨要撒潑,就讓聞鼎虞喊人把嘴堵上不說,眨眼間就把她給製住壓了出去。
好厲害!一場鬧劇還沒開場就被攪黃了,要好好學習。若不是還沒法說話,衛霄簡直要拍手叫好了。他如今還小,耳朵可敏感著呢,受不了鬼哭神嚎的吵鬧。這便宜太爺爺為他免了一遭罪,自然要崇拜一下的。
等下人壓著孔知心退去之後,聞鼎虞轉朝兒子聞鑲玉喝道:“你當年吵著要娶貧家女,我也隨你的意思。如今,君耀都二十三歲了,你都有孫子了,竟還管不住自己的老婆,由得她胡言亂語鬧得滿天下知道,是不是覺得我們聞家還不夠丟臉啊?”
“我……”聞鑲玉被老子當著兒子媳婦的麵挖苦,不知是氣還是羞,臉色一下子通紅,唯唯諾諾的不知說什麼好。
聞鼎虞斜眼看著憋悶的兒子,搖頭道:“我知道,你一直嫌我偏心君耀,沒有把公司交給你。可你怎麼不想想,當初我挑了個小公司給你試手,結果險些讓你鬧得破產的事?除了不讓你再接手公司,我還有什麼虧待了你?你吃的、用的,缺你短你了嗎?”
聞鑲玉叫老子罵得抬不起頭,聞鼎虞卻仍不住口。“你萬事不成,我也由著你,就當養個富貴閑人。結果呢?你居然為了我教養君耀的事,非要找回場子親手教家豪。要是能把他教好,倒也罷了,可他成了什麼樣?小小年紀逃學、打架、玩女人,最後酒駕飆車,自己把自己給撞死了。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爸,我……”
“行了。”聞鼎虞擺擺手,歎了口氣道:“兒女都是債,算我欠了你的。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明白嗎?”
聞鑲玉瞅著聞鼎虞那張冷冰冰的臉,實在不敢再弄出什麼撩虎須的事兒,也沒臉在兒子、媳婦麵前呆下去,趕忙閑話了兩句就匆匆告辭了。
聞君耀、沈惠茹起身相送,接著聞鼎虞隻過問了兩句聞君耀工作上的問題,就示意小夫妻倆可以走了。在聞君耀步出房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句簡短含蓄的寬慰。
“你媽說的話,不要在意。”
“我知道。”聞君耀沒有回頭,隻是略一頓足,微微頷首。
“嗯。去吧。”
沒有人覺得他們一家的處理家事的方法很有問題嗎?衛霄轉動著小腦袋,心底浮現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聞太太為什麼說聞君耀害死了聞家豪?為什麼對大兒子的敵意那麼大?便宜爺爺對老婆罵兒子的那些話不說嗬斥,反而還有些偏向。其中的緣故,總不會是繼承權被兒子搶走了那麼簡單吧?太爺爺當著孫子、孫媳的麵苛責兒子,一點不給對方留麵子,不怕聞鑲玉、聞君耀那對早有隔閡的父子之間,關係鬧得更僵嗎?
另外,把自己記在聞君耀名下,衛霄明白,是想給他一個好出生。但並不需要把他交給聞君耀夫妻養吧?明明一個工作繁忙,一個是快要生產的孕婦,就不怕他們看顧不周,讓保姆怠慢了他?……
唔,又困了。衛霄腦海中一片睡意襲來,隻來得及在肚子裏咕噥一句——剛出生就要為小命多想一點的嬰兒,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