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潤君很高興，用力地抱了抱唐小莉。
唐小莉也跟著樂，拍拍他的背說，“不過，你想去哪啊？”
“中國上海怎麼樣？”何潤君眨眨眼睛俏皮地說道。
唐小莉汗顏，“你不會以為上海是一座世外桃源吧？那裏可和這裏一樣，到處都是鋼筋混泥土！”
何潤君搖頭，“我暫時沒有深居大山的打算，我們還這麼年輕，可不能這麼早過上耕田織布的生活。”
“好吧，其實我也不喜歡。”唐小莉吐了吐舌頭，笑道。
“我打算在商業街開家咖啡書店，我們每天就泡泡咖啡看看書，你說好不好？”何潤君談及未來，目光裏有興奮喜悅的光。
唐小莉也看著他笑，心想如果真能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這次二人的談話無形中改變了很多東西，包括那些本來不會發生的事情，就因為這次談話而發生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周，曼市在陰晴變化中迎來了第二場雪。
窗戶的金屬邊緣積滿了黑色的雪，看起來很肮髒，卻成功抵住了窗外呼嘯憤怒的風。
屋內的暖氣開到了最高檔，但哈氣的時候還是會有白霧，唐小莉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繼續幫慕名白剝橙子。
“師傅，您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吧？”唐小莉為了逗慕名白高興，故意這麼說道。
師母也跟著附和，“你是不知道咯，他今天一大早還想打太極拳嘞！”
唐小莉‘咯咯’笑，把橙子遞到慕名白手裏。
“醫院裏這麼悶，打拳怎麼了？我不是叫你把我的畫板拿過來嗎？當耳邊風啦？”慕名白老眼一瞪，咬了口橙子，中氣十足地說道。
一簾之隔的另一個病床，同樣是癌症晚期的患者哭天喊地，他的那些家屬也是個個垂頭苦臉，人還沒走呢，就做好了送葬的準備。
唐小莉在手包裏翻了翻，說，“師傅，您上次不是說想吃桃酥嗎？我給您帶來了。”
“桃酥好，桃酥好。”慕名白樂嗬嗬地把桃酥抓在手裏，揭開包裝享受地嗅了嗅，忽然，老臉因為腹部一陣痛楚黑了下來。
唐小莉一愣，師母反應最快，撲過去喊道，“老頭子，又痛了？！”
慕名白不做聲，搖搖頭指著垃圾桶。唐小莉趕緊伸手去拿，慕名白嗚哩哇啦吐，唐小莉注意到垃圾桶底下的血色，心裏揪得疼。
師母按了鈴，護士醫生趕過來，看到這一幕臉都青了，醫生把師母拉到門外說，“患者的情況不能耽擱了，必須要盡快做化療。”
護士注意到床頭櫃上的零食包裝，語氣責怪起來，“家屬，患者這種情況是不能吃這個的！”
“什麼都不能吃還不如死呢，我才不想每天就靠打那點液活著。”慕名白用紙巾擦了擦嘴，抬眉看著護士說道。
護士辯解，“這隻是暫時的。”
慕名白搖搖手，“你也別騙我了，我清楚自己的身體。”
護士臉白了白，生氣地扭頭走了。
“師傅，你……”唐小莉心底有些內疚。
慕名白輕鬆地笑笑，“我還想吃板栗，下次來記得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