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爾幾隻掉隊的雀鳴叫飛過,荒涼的地再沒了一絲回應。
“看來隻能上去了,小心點。”何潤君捏捏唐小莉的手,始終有些不放心。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如此,水泥樓梯一直在微震,好像隨時都會坍塌似的。
好在兩人運氣不錯,順利到了二樓,再往上就不行了,水泥樓梯都斷了,除非能強行飛上去,也不知道這樣一棟危樓怎麼沒被強拆掉。
防盜門積滿灰土虛掩著,何潤君拉開一點往裏探去,發現房間裏除了堆滿的紙箱外空無一人。
“不在。”何潤君有了判斷。
“啊……”唐小莉很失望,他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的,沒想到又要空手而歸。
“進去看看吧,也許會有什麼線索。”何潤君也不甘心,提議道。
唐小莉稍作遲疑,白著臉說,“好。”
走近大藝術家的房間,單從髒亂狼藉的屋子裏看,還真看不出一點藝術家的特質,倒有些像流浪漢的作風。
“這是?”唐小莉在牆邊找到了一塊黑布蒙著的東西,她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把黑布掀開,刹那間塵土彌漫煙塵四起。
何潤君及時打開窗戶,讓黴味散去了一些。
陽光透過遮光紙亮堂了室內,也照亮了唐小莉在看的那幅畫。
山水墨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斑斕光點,光影虛幻間,那些沉寂單調的黑白畫景依次蘇醒,流水汨汨裏,古石奇樹名山各做姿態,或轟隆作響,或搖曳枝頭。
唐小莉猛地搖搖頭,再細看的時畫景又恢複如常萬物止息,宛若適才詭秘的一切盡是錯覺。
“怎麼了?”何潤君見唐小莉一副魔怔樣,頓時急了。
“沒、沒事。”唐小莉抽出神來,艱難地笑笑,“老前輩真的好厲害,這幅畫的水準大概已經登峰造極了吧。”
何潤君湊近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我看和你畫的差不多啊。”
“差很多,內行人才能看明白。”唐小莉肯定地搖搖頭,在她看來,這差距簡直就跟初中生和博士生導師差不多。
何潤君悻悻地努努嘴,轉過身時一怔,因為他看到了門口的一個人影。
“老前輩?”
唐小莉一頓,也轉了過去。
一個提著菜籃的婦人走進屋內,看也不看二人,自顧自地進廚房生火做飯。
“這裏還有天然氣?”比起婦人的身份,唐小莉顯然更好奇這個。
“天知道。”何潤君一臉無語,走到廚房門口好聲好氣地說,“阿姨您好,請問您知道慕名白老前輩在哪嗎?”
等了足足三秒鍾,婦人才不急不慢地說,“先把這邊的菜給我洗了,我再告訴你。”
唐小莉嘴巴張成了拳頭大小,藝術家調子高就算了,怎麼一個不知道跟藝術家有什麼關係的婦人也這麼牛?
何潤君沒多說一句話,竟真的去洗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見狀,唐小莉趕緊跑去幫忙,天氣冷,兩人的手浸在水裏沒多久就通紅通紅的了。
洗完了菜,何潤君的態度還是很好,其實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屈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