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肆醒的時候,蘇我早就已經醒了。
她安靜的閉著眼躺在床上,靜靜聆聽那悅耳的澆水聲。她睜開眼,翻了一個身,垂眸去看落地窗外,心中一片了然,蘇我是在給花朵澆水吧?
她抓了三下頭發,從床上盤腿坐起來,她有些無措,要怎麼和他弄好關係呢?
門外澆水聲接連不斷,蘇肆磨蹭的起床,開門。她瞟了眼離她不遠並背對著她的蘇我,僅僅看了一秒,她便轉過頭去洗手間。
蘇肆掬了捧水,小心翼翼的擦洗沒有纏著繃帶的右半邊臉。她輕輕的撫著臉,心情止不住的低落,崔媽說,如果去掉左半邊臉的繃帶,她應該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生。
被送到醫院時,找不到那個送她來醫院的好人,自己身上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一件可以證明她是誰的物品,半邊臉差點毀容,差點認不出自己的臉,加上自己的失憶。
她垂著睫毛,心裏默歎,難怪了…難怪會找不出她的身份。
在洗手間裏又磨蹭了十多分鍾,她一切洗漱完畢的走出洗手間,很快看見了餐桌上的早餐。
她慢慢走過去,拿起麵包,纖長的手指碰了碰冰冷的杯壁。
冷的。
估計是放得太久了,她拉開椅子,坐下,順便瞟了眼電視機上方的橢圓狀時鍾。
10:20分。
她咬了口麵包,心裏思忖著,她約莫是9:50分這樣起床的,那蘇我應該是8:30到9:00起床的。吃完麵包,她去拿牛奶,驀然發現還有一杯牛奶。
她慢慢眯起眼睛,有辦法獻殷勤了~
她一口氣喝完自己的牛奶,冷不丁皺了皺眉,唔,牛奶不好喝,冷的牛奶更加,不好喝。
她閉了閉眼,心想,一定要想辦法拉好關係,然後…拒絕喝牛奶!
她起身直徑往廚房走,待了幾分鍾,拿著一杯溫牛奶走出。她深深呼吸,蘇我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保不準態度就會一個大轉彎,直接變成惡劣,所以,她一定要弄好關係才是。
聽崔媽的沒有錯。
蘇肆推開落地窗門,走向蘇我。這裏的花草太多,為了方便能夠把水澆到每一處,所以打通了許多彎彎繞繞交錯的小路。
她踱步走到蘇我身後,抬起一隻白皙的手去戳蘇我的後背,蘇我露出一個側顏給她。
蘇肆抿嘴微微笑:“我幫你溫了牛奶。”
蘇我伸出一隻手接過牛奶:“謝謝。”
蘇肆走到他身旁,他不著痕跡的與她拉開了距離,蘇肆發現了,聳肩並不在意。
她盯著一朵白色小花,問:“這兒朵花,是野生的,還是你種的?”
蘇我扯了扯水管,手裏還握著那杯溫的牛奶,溫熱的牛奶的溫度透過杯壁蔓延到他的手心。
他瞟了眼那朵小花:“野生的。”
蘇肆眨了眨眼:“野生的……那,我把它摘下,不介意吧?”
蘇我:“摘下,它就死了。”
蘇肆:“有什麼要緊的,我就玩玩。”
蘇我抿著嘴,沉默了幾秒蹦出一句:“幼稚。”
蘇肆:“……”==少女心你不懂!
蘇肆心裏默念蘇我是一個榆木腦袋蘇我是一個榆木腦袋十遍,才心平氣和的繼續問他:“這兒的花有什麼品種?”
蘇我啜了口牛奶:“很多。”
蘇肆“哦”了聲,繼續問:“這兒花,有哪些?”
蘇我也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他淡淡的解釋:“月季,玫瑰,薔薇,倒掛金鍾等。”
聽到月季,蘇肆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知道月季的花語不?”
蘇我沒有猶豫的回答:“持之以恒。”
蘇肆轉頭看他,柔和的陽光傾灑在他的發絲上,微微泛出金色的光圈。她問,“就這一個?”
蘇我:“等待希望,美豔長新。”
蘇肆喟歎:“一點都不通俗。”轉而又問,“你很懂花誒?”
蘇我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並沒有因為蘇肆的搭話而對她的態度變好,也沒有變壞,“略知一二。”
蘇肆不自覺的嘴角向上翹:“那也是挺懂的。”她轉身走回客廳,想到什麼又停頓腳步:“對了,你是高幾?”
“三。”
“到9月,就是高三生?”
“嗯。”
“在哪上學?”
“北中。”
蘇肆半蹲著,手去撥弄麵前的小花,“北中是一個什麼學校?”
蘇我轉頭:“幫我關掉水龍頭,”頓了頓,“比較複雜的學校。”
蘇肆聽聞他的話,一下子蹦起來,腳步不快不慢的走向水龍頭:“重點?”
蘇我:“並不是,但也挺有名氣。”
蘇肆點頭,伸出手關掉水龍頭,蘇我放下水管,也往客廳走去。
蘇肆跟在他後麵,他剛剛要她幫忙,是不是代表……又跟他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