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李峰早就習慣了這種環境,他一點都不害怕,讓我們帶上門,又招呼我們一同湊到一個屍體旁。他順手抓起白布單的一角,提醒一句,“一會別害怕!”
可他這提醒壓根就是反效果,他強調不害怕,反倒讓我倆更加緊張。
我和潘子互相看了看,我又對李警官一點頭,表示回答。他用力一扯,讓這屍體毫無遮擋的暴露在我們麵前。
我說不好當時什麼感覺,反正隻看一眼,整個人就呆在當場,潘子更是嚇得哇叫了一聲,連連退步,一直靠到牆角被擋了才停下來。
這是具女屍,肚子上豎著一大條羊腸線,一定是被法醫解刨後縫上去的,腦頂上也都裹著紗布,同樣該是被開過瓢兒。她雙手佝佝著,乍一看就跟個雞爪子一樣,手臂的血管也都暴突出來,很明顯死前很難受。這都沒什麼,最恐怖的是她的臉,五官扭曲的幾乎集中在一起,嘴咧的把犬牙都暴露出來了。
她死前好像在笑,但這個笑法,拿猙獰來形容都是輕的,我長這麼大,也沒見誰這麼笑過。
李峰一直在看我和潘子的反應,或許他覺得,這一具女屍不足以震撼到我倆,他又走到另外兩個停屍床旁邊,把白布單都扯了下來。
三張床是並排放在一起的,三具猙獰女屍一同出現在我眼前,這視覺上的衝擊力果真不小。
我腦中幾乎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好了,我索性往牆邊靠去,摸著褲兜掏出煙,也不管這裏禁不禁煙,點了一根悶悶吸著。
李峰給我倆緩歇的機會,一時間停屍間裏很肅靜,直到我把這根煙吸完時,他才開口,“杜睿,說說什麼想法?”
這時我冷靜不少,腦袋也能正常工作了,不過我仍不想多看那女屍一眼,就直視著李峰,反問他,“頭兒,女屍哪來的?當時什麼情況?”
我這麼問,是想了解一下這女屍的死因,也算間接知道我們這次任務要麵對什麼人。
可李警官的答案讓我捕捉不到任何信息,他告訴我,這女屍是從北方一個偏遠山區運過來的,具體死因,誰也不清楚,隻知道這三個人先後死在荒郊,死前也沒瘋癲的征兆,更沒有發燒的跡象。
我明白他為啥特意強調一下發燒,按我們這兒的說法,被鬼上身或被鬼纏死的人,死前都會發燒。他這麼說就是很明確的告訴我,這案子跟鬼沒關。
可在心裏,我有這麼一個念頭,這幾具女屍,就是被鬼弄死的,不然她們怎麼會有雞爪子一樣古怪的手,怎麼有這麼扭曲的表情呢?
潘子插了句話,他“這、這”的念叨老半天,雖然沒說出具體啥內容來,但我和李峰都明白他的意思。
李警官陷入到沉思中,拿出一副既像自言自語,又像跟我倆說話的態度,說了一件事,這是他早年剛入警局的一個經曆,那時他遇到的是一個死後會傻笑的女屍,後來證明是被凶手下了一種怪毒,才導致這種詭異的。可那女屍在詭笑的同時,脖頸後麵還結痂,這現象在眼前三具女屍身上都沒有體現,法醫屍檢也沒查出任何毛病來,甚至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傷口。
李警官這一番話又排除了死者中毒的可能,讓我聽完心裏更加詫異。
李警官失去了再跟我們解釋的興趣,他也明顯事先有準備,一摸兜,拿出一個信封和兩張火車票,跟我們說,“這三具女屍的案子雖然不是咱們市局管的,但它跟其他一樁凶案有關,我要你倆去偏遠山村調查一下,這是明天晚間的車票和經費,拿好。”
我順手接過了信封和車票,與此同時心卻冰冷異常,因為這一次,我倆攤上的事實在是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