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隻有上將才清楚的秘密戰略,竟然早就在深海軍團的意料之中。
上將明銳的神經已經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暴怒地沉默了一秒,突然奮力拍艦橋,聲音嘶啞地狂怒咆哮:“遺言!開啟延遲通信,向巴黎發送遺言!”
“與巴黎的加密延遲通信已經開啟!請口述。”絕望的上尉努力執行命令。
狂怒的上將捏著對講器,燃燒的雙眸隔著玻璃眺望遠處的敵軍,悲憤欲絕地咆哮:“誰背叛了我們?是誰!是誰背叛了我們!自由艦隊的航向被敵軍掌握,坐標被敵軍掌握,就連秘密武裝的決戰超兵都被敵軍掌握!是誰!是誰出賣了法蘭西的艦隊情報?是誰,是誰巴不得歐洲海防徹底滅亡!這根本不是一場決戰,這是一次卑劣的伏擊,這是一場可恥的屠宰!利克朗總統閣下,以我的光榮和生命起誓,法蘭西自由艦隊不是倒在深海艦隊的炮火下,而是滅亡於人類叛徒的竊竊私語,滅亡於大麵積情報泄漏的滅頂之災!如果不揪出泄漏的源頭,我‘執政官號’穹甲艦全體官兵,死不瞑目!”
“將軍,2號炮塔彈藥庫被擊穿,主炮塔被摧毀!前甲板的火勢無法撲滅,我艦正在迅速進水!”損害修理部隊在麥克風裏焦急呐喊。
蒼老的上將嘴唇顫抖,他的右手捏著對講器哆嗦著。方才的衝鋒命令,尚是勝負未判的戰略;直到此時,他才麵臨真正的抉擇。
失敗是定局。穹甲艦是在炮火中沉沒?還是像英格蘭艦隊一樣升起白旗,乞求人道主義的仁慈?這是最後的抉擇。
“法蘭西的小夥子們!享樂和安逸,已經麻痹了法蘭西人太久。讓我們提醒提醒他們吧。”上將的對講機哆嗦了一會,才牢牢握緊,語重心長地下達了最後指令。
“下令吧,上將!”穹甲艦橋裏群情激奮,歪戴軍帽的上尉們捶打鐵桌,義不容辭地呐喊:“要塞艦的核動力爐還在繼續工作,我們的動力是無限的!”
“於是,全速衝鋒!”上將在“下令吧上將”的狂潮中淚流滿麵,斬釘截鐵地宣布:“全體艦隊,滿舵折返英吉利海峽,呼叫倫敦、巴黎空軍支援,盡快撤出電磁軌道炮的火力半徑,盡可能保存法蘭西自由艦隊的現有規模。修改旗艦決戰目標:掩護主力艦隻撤離,並且撞擊敵軍旗艦,35節全速衝鋒!全艦炮台自由開火!預警機升空偵查魚雷,所有‘球狀閃電機關炮’自由射擊,打光彈藥以後迅速自毀。小夥子們!”
上將熱烈激昂地揮舞拳頭:“我們在這悲傷的海峽結束戰鬥,而法蘭西的決戰才剛剛開始!為了自由法國,上演男人的浪漫吧!讓我們沉睡在這片海底,等候法蘭西艦隊歸來的那一天!”
在穹甲艦的14公裏後,規模恢弘的戰列線正在緩緩掉頭,和殘存的14艘巡洋艦一起掠開潔白的波浪,抓緊珍貴的時間駛離戰場。
戰鬥注定失敗,但是法蘭西艦隊是自由法國的希望,它絕不能毀滅,必須航行到真正決戰到來的那一天。所以他們會抓緊旗艦為他們爭取的每一秒鍾,火速駛離“電磁軌道炮”的那恐怖的必中射程,逃進英吉利海峽,利用空軍優勢來阻斷追擊。
43位艦長已經難以言語,閉目攥緊對講機,仇恨的淚水灑進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