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嫻和莊言針鋒相對,一轉臉就天真可愛:“伯伯說的我不好意思啦,哪有呀。”
莊建國奮不顧身替兒子開路:“我是說真的呀,你能包容他的臭脾氣真不容易呀,以後莊言就拜托領導多關照啦。他跟你在一起,我才放心呐。”
魏東嫻心花怒放地扭捏起來,捧臉嚷道:“哎呀,什麼關照不關照的呀,我都不好意思啦!都是服務國家,有什麼……”
話沒說完,門鈴響起來,莊建國蹭地跳起來,笑道:“買菜的回來了!”魏東嫻也站起來,拍手咯咯笑:“我好餓噢,都等不及啦!”趿著拖鞋,蹦著頑皮的小碎步去開門,笑眼彎彎道:“伯母快做飯,餓死我啦!”
門一打開,一個扶刀側立的禮儀騎兵剛好扭頭看這邊,與笑吟吟的魏東嫻四目相對。
魏東嫻的臉頓時定格了。她看見了立挺的圓衣領,金黃的肩章流蘇,緊繃的藍底白胸騎兵服,和熱褲下圓潤飽滿的大腿,白的晃眼。這標準的禮儀騎兵裝束本來令魏東嫻覺得賞心悅目,此刻卻像神兵天將一樣令她猝不及防。
黎塞留右手在腰間扶著刀柄,左手垂在身邊,五指輪著敲大腿,在等門開時,扭頭看見開門的竟然是一臉驚詫的魏東嫻,黎塞留也啞口無言,盯著魏東嫻的藍眼睛微微睜大,像在瞪她。
兩個姑娘隔著防盜鐵門的柵欄麵麵相覷,嘴唇張開一線,四目相對忘了該說啥。黎塞留的金色發辮宛如陽光織成的發夾,金發分綹垂下,渾然一體如同晨曦的色彩,又精致複雜,迷人得像少女開枝散葉的心思。而她稍微發呆的鵝蛋臉和睜大的藍眼睛迷人得像希臘人描述的天使,因清澈善良而格外可愛。魏東嫻端詳了她一眼,就有為她服務的衝動,不由自主地推開了門,邀黎塞留進來,口裏卻吐出真心話:“你來幹嘛了?”
黎塞留“啊”一聲,鋼底長靴“當”的一聲跨進門來,屈身脫鞋,張望著問:“我在軍情二處找不到他,才知道他休一天假,才來找他說任務的事。”她彎腰褪下皮靴時,金發灑在胸脯上,柔韌的騎兵服墜下圓潤分明的兩團,在魏東嫻視野裏微微搖晃,飽滿得像灌滿水的氣球,險些連衣服都托不住這足稱的分量。
魏東嫻垂手凝望黎塞留,呼吸都屏住了,險些脫口而出“你就不能打電話說嗎?”咬緊牙關忍住沒說,所以看上去像在發呆,傻傻地“哦”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似的,學李淑華的模樣,好客地彎腰找出雙拖鞋放在地上,然後把黑發撩到肩後去,直腰挺胸地走進客廳,一疊聲道歉,氣場飽滿得像端莊雍容的女主人:“抱歉啊伯母買菜去了,一會才能吃飯呢。你先坐坐,我去叫莊言。”然後輕車熟路地去敲浴室門。
莊建國不認識黎塞留,但是他隔著窗格看見那一襲金發從門廊裏移向客廳,最終看到那個高挑迷人的身影時,莊建國心花怒放。
什麼都不重要了,招待,快招待。莊建國笑顏逐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