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肖璿接過生命信號掃描儀。
“在牆壁裏，而且……”副駕駛吞吞吐吐。
肖璿一看掃描儀，知道副駕駛在猶豫什麼了。掃描儀標亮了一麵絕壁，裏麵有幾塊光點在輻射熱量，證明存在新陳代謝，生命指征明顯。
問題是，那是好幾塊。
肖璿慌亂了一下，聲音哆嗦著指揮劉寧：“西南角500米外的洞壁裏有生命反映。飛過去，確定坐標，命令地麵工兵連垂降繩梯，下來挖掘。”
劉寧招呼了一聲僚機，依令飛過去。直升機越靠近洞壁，氣流越亂，劉寧繃著臉專心駕駛，直升機如履平地。
距離拉近以後，信號放大，肖璿心驚肉跳地發現，生命信號掃描儀上麵的熱輻射成像竟然是輪廓分明的人類殘肢。一眼看去，赫然是幾條殘肢斷臂深深嵌在花崗岩層裏麵。足踝手腕的開叉非常清楚，頭顱軀幹的輪廓赫然分明。
花崗岩層裏麵封印了一具被肢解的屍體。並且還維持了基本的新陳代謝，輻射著生命的熱量。
副駕駛聲音哆嗦起來：“肖，肖組長，這是屍魔還是妖怪啊，您用唯物主義辯證觀給咱們解釋一下唄？”
肖璿張口結舌。她震撼得無以複加。
劉寧聽見這話，將直升機懸停，蹙眉問：“還過去嗎？”
“過去。”肖璿斬釘截鐵，勇往直前。
直升機繼續移向石塊裏的屍塊。忽然，肖璿身邊的助手失聲驚叫，指著肖璿腿上的生命信號掃描儀嚷道：“沒……沒了！”
肖璿和副駕駛同時去看儀器，發現埋藏在石塊裏的熱輻射刹那消失，屍塊的輪廓杳無蹤跡，就像沒存在過一樣。
“見鬼了……見鬼了！”副駕駛咬牙切齒地詛咒，強忍煙癮，碎碎念著來給自己鼓勁。
突然，整架直升機劇烈震蕩，在半空中傾斜一下，機艙頂上傳來風扇剁骨頭的連續鈍響。直升機險些撞牆墜毀，劉寧罵了一句，拚命穩定機身，把直升機往上拉。
助手緩緩扭頭看窗戶，然後小手疲軟無力地輕拽肖璿的袖子。
肖璿扭頭看舷窗，瞧見淅淅瀝瀝的血河順著窗玻璃往下蔓延，像粘稠的紅油漆，已經塗紅了半片玻璃。
“老鷹老鷹，我觀察到有異常物體墜落在你的旋翼上，被打成了飛沫。請迅速離開洞壁，重複，請迅速離開洞壁。”僚機彙報。
“收到。”劉寧簡單回複，然後對肖璿說：“我不管了，先回地麵，檢查飛機。”然後拽著直升機筆直爬升上去。
肖璿還在望著舷窗上的滴答血跡出神，忽然一揉眼睛，發現血漬不見了，直升機的舷窗明明就透明無比，還留著暴雨洗刷留下的斑駁汙痕。
肖璿看助手，助手也在看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懷疑自己精神出現問題。要麼就是眼花了，要麼就是有幻覺。
但是兩個人同時罹患幻視，概率未免太低了吧。
助手是個比肖璿年輕不了幾歲的小姑娘，她驚恐地蹙著眉毛，氣若遊絲地小聲問肖璿：“組，組長，您看見我看見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