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is。”Amaimon切斷了通訊。
尉栩站起來,開始舒展麻木的四肢,心情激蕩地回顧整個計劃,思考疏漏之處。
隔壁囚室裏,技術員按著儀器回頭報告:“通訊被切斷了。”
“有能夠破譯出信息的蛛絲馬跡嗎?”組長有期待。
“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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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內托恍惚得像在夢遊,仿佛靈魂飄在半空注視肉體走路。七拐八繞,四周越來越眼熟,連走廊的曲折都熟悉得勾人心弦。而前麵的艙門,更讓她心緒翻湧。
基礎物理附屬工作艙。
那是莊言和她初識的地方。她又記起來,那時候的莊言落魄無比,頭發亂糟糟,眼眶深陷,胡茬紮人,耳上常夾著一支鉛筆,拿無所謂的目光掃視別人。
那時候,維內托也隻是一個剛剛接受訓練的駕駛員,還不是什麼空天部隊中校指揮官。莊言也隻是個駕駛員專屬技師。兩個人見麵就吵架,偏偏吵完架還惦記著和好。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藕斷絲連讓維內托無比留戀。
陳年回憶讓維內托心潮澎湃,人立在艙門口紋絲不動,連潛意識裏那個堅定的命令都模糊起來:“推……推開門。進去。進。進去。推門。”
她的手輕輕扶在艙門上,漆皮將冰涼滑膩的觸感遞給指尖,維內托生出無限依戀,很想看看這個老舊的艙室現在是什麼樣,落灰了沒有,結網了沒有,他當時坐的那張辦公桌,是不是還保持著舊日的模樣?
維內托聽從了心頭的召喚,手腕移上,刷開艙門,推門走進去。
“關,關上門。”腦子裏的低語在喋喋不休地下達新指令,“關上門。”
維內托半夢半醒,順手關門。她發現一旦放任肉體去遵守潛意識裏的命令,壓力會陡然消除,一切變得無限輕鬆。
但是那不是她的想法。就算她不知道這些古怪的指令從何而來,她都本能地充滿抗拒,不肯聽從。這讓腦裏的指令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在這時候,維內托抬頭看見了莊言。
“你還好吧?”莊言正在桌邊撫摸工作台上的積灰,扭頭看見維內托,便關切地問了聲,目光充滿驚喜:“你看上去有點虛弱——不過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你回來了?”維內托想。她說不出話,但是心頭狂湧的依戀和滿足讓她什麼都忘了,她開心得想哭。
“嗯,我剛回來,想見你。”莊言溫柔地說,微笑望著維內托:“你過來,讓我抱抱你。”
維內托恨不得撲過去,摟著他脖子把他按地上。身子頓時聽使喚了,搖搖晃晃地向莊言移了過去,因為半夢半醒,身子綿軟無力,反而顯得扭扭捏捏。
莊言保持著固定的微笑,繼續說:“來,你坐到桌子上去。”他朝令夕改。
維內托咬了下嘴唇,心想,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