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培育中心在嚐試克隆維內托?”黎塞留心中無名火起,殺氣騰騰地嘀咕,“他們在覬覦天庭計劃?”
“黎塞留,我們先去檢查維內托的狀況,然後馬上調集力量,必須把那個鬼培育中心給搗掉!”肖璿惴惴不安地說。
她倆急忙穿過幽靜的走廊。因為是工作時間,所以休息區空無一人。黎塞留按著腰刀,低頭敲維內托的艙門,焦急地問:“維內托?你在嗎?”
肖璿跺腳:“這時候還講什麼禮貌!破門而入!”
黎塞留聽話地抬手驗證橙色權限,強行刷開了艙門,匆匆走進去,直奔臥室:“維內托?”
維內托精致的臥室有些淩亂。雙人席夢思上的猩紅被褥胡亂揉成一堆,露出鵝黃的床單來;印花地毯上胡亂灑落著防護衣和膠皮手套,仿佛維內托睡眼惺忪地下床離開時,夢遊似的邊走邊脫,所以扔了一地。梳妝台上的隔離霜、爽膚水橫七豎八地倒了一桌,像被醉漢胡亂拂過。
但是人卻不見了。
黎塞留急忙走去床邊,踩得地上的防護麵具“咯吱”碎成一攤。她俯身摸了下床單,蹙眉說:“還溫熱,她剛起床沒多久。”
“她醒了?”肖璿站在裝修考究的走廊裏,飛快檢查電子鎖,大聲說:“五分鍾之前有開艙記錄。她不是生病了嗎,怎麼自己跑出去了?”
黎塞留想起維內托蹙眉嘟囔著說“好疲倦讓我睡一會”時的模樣,根本不像有心情散步的樣子,心裏疑竇越來越濃,提心吊膽地斷然說:“出去找。尉栩打她的那枚子彈是做過手腳的,就算尉栩被判了刑,維內托可能還是中招了。我們分頭去找。”
肖璿用力點頭,剛說了句:“我左拐,你往右。”手機突然響起來,一條信息公示出來:
“研發部各人員注意,研發二課長官莊言提前結束休假,恢複工作。請提前做好準備,完成工作交接。”
“怎麼了?”黎塞留看見肖璿突然定住,心急火燎地催促。
“他回來了。”肖璿抬起頭來,大眼睛閃閃發亮,充滿了憧憬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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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內托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在睡夢裏,仿佛失足跌下了懸崖,身子一直在渾渾噩噩往下掉,這永無止境的失重讓她恍惚。然後這夢境急轉直下,她夢見要去洗手間,於是搖搖晃晃地起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踉蹌掃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也渾然不知;隻聽見腦子裏有個想法在堅定地低語:
“摘掉手套,不需要了。摘掉麵具,不需要了。防護服也摘掉吧,都不需要了……走出去,走出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個念頭從她的潛意識裏綿綿不絕地往外冒,叫她忘了懷疑,本能地聽從。於是維內托像個夢遊患者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出休息艙,踉蹌走遠。
她沉浸在堅實的夢境裏,像個迷失的靈魂,飄向毀滅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