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流毒分子?”莊言拍案叫絕,“這個代號簡直絕了,含蓄又隱蔽,就算命令被破譯了,誰能想到你們口裏的‘資本主義流毒分子’指的是他媽外星人?”
“老他媽拗口了,我還是更樂意叫囚徒。”邢殤踱來踱去,拚命思考,腦袋轉得像蒸汽火車的飛輪:“你準備一下,我給你安排大使的防彈轎車,配三十名駐外武警保護你去洛克菲勒博物館。我和你寸步不離,不會再給賞金殺手任何機會。”
莊言心潮澎湃,忍不住第二次攥住邢殤的手,淚水汪汪地說:“同誌!”
邢殤給莊言解開手銬,咬牙切齒說:“你說到我心坎裏了——我可賭不起。反正陪你走一趟也耽擱不了多久,我特麼先慣著你。等水落石出,如果發現你騙了我,我就要跟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摔跤。”
莊言瞧了一眼邢殤襯衣底下凹凸起伏的肌肉,堅定地說:“我不會跟你摔跤的。”
突然門打開,滿頭大汗的參讚闖進來,瞧見特殊警察和偷渡逃犯居然親如一家地握在一起,參讚驚恐萬分地捧住臉,歇斯底裏的尖叫道:“天哪!你們在幹什麼?邢殤!你上午還苦大仇深地發誓,要把偷渡犯人拿麻袋捆了,裝箱子快遞回國吶!這是怎麼了?我就出去見大使一麵,你就讓敵人給策反了?”
邢殤嚴肅地看著參讚:“你說什麼呢?這是駐外大使館的科學顧問,你給我得體一點!”
莊言和邢殤同氣連枝,狐假虎威:“誰是流竄犯?誰是敵人?我怎麼沒瞧見呢?”
參讚麵無表情地走出去:“邢殤,你翻臉比女人翻書還快。你的世界我看不明白,再也別指望我幫你了。”
邢殤伸手喊:“墨塵!我哪裏翻臉了?”
參讚回頭嚷道:“我給你行方便,跳過程序替你調兵遣將,未雨綢繆的給你安排引渡,大使都答應你的無理要求、準備把莊言包成粽子送回祖國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然後你變卦了?你的心思像星空,我看得見卻看不懂啊!”
邢殤連忙追上去,一邊拿出電話撥號,攥住參讚的胳膊道歉:“怪我怪我,我去和大使說去。”
參讚甩掉邢殤的手,撣著西裝,高貴冷豔地說:“我再也不會讓你揮霍我的青春了,簡直浪費我的表情。你再也別指望我跟你一夥兒了!再見!”氣哼哼地推門走了。
莊言看傻了眼,他瞧見邢殤無奈地叉腰站在門裏,歪頭努力打電話:“喂?大使嗎?計劃有變,莊言和一項絕密案情有關係,在將他引渡回國之前,我要押送他前往洛克菲勒博物館核對一件事情。對,不能說。嗯,嗯。時間不會太久。對,我以第一縱隊的榮譽保證,這是我深思熟慮的選擇。是的,是的——好,謝謝大使的理解,感激不盡。”
然後邢殤回頭安慰驚呆的莊言:“蕭墨塵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沒事的,沒事的。”
“同學?”莊言問。
“發小。”邢殤強裝鎮定,吹著口哨等待。
然後門被推開,墨塵高高抬著下巴,抱胸倚在門口,衝邢殤努嘴:“剛才的話當我沒說——洛克菲勒博物館是吧?我認識館長,跟我走,你們的溝通效率會事半功倍。”
邢殤腆著臉笑道:“還是你脾氣好。來上車吧。”
“嗬嗬。”參讚盯著邢殤幹笑兩聲,扭臉就走。一路憤憤不平地嘀咕:“要不是大使威脅扣我工資,我才不坐你的賊車啊,混蛋。”
莊言追上去捅一下邢殤,忐忑問:“你確定不需要一個書麵道歉?”
邢殤提心吊膽地揣測:“不用吧?不需要吧?過會兒就好了,他雖然高貴冷豔,但是不記仇的,不記仇的。”
十米之外,參讚的聲音幽幽飄來:“邢殤你這個少女心、變卦狂,這是你第374次放我的鴿子。”
邢殤無助地捂住眼睛:“他居然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