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殤隻負責國內事務,對付國情體製下的案件往往手段非凡,但是很少出國執勤——他甚至說不了幾句通順的英語。所以一看到巡警衝過來,邢殤首先就開始頭疼。
論身手功夫,邢殤能把這一片巡警都揍得哭爹叫娘,但是那就是襲警,這種罪名就算加在邢殤身上,都會讓他吃不消,而他的對手還有個狡猾的莊言,襲警會讓邢殤的立場更加不利。所以巡警撲過來的時候,邢殤作為攻擊方,理智的鬆開了莊言,在巡警的手槍口下舉手投降,搖頭辯解:“同行,同行,我也是警察,我來抓捕逃犯歸案的。”
以色列巡警聽不懂漢語,始終高舉手槍瞄準兩人,警惕的左顧右盼,目光在莊言和邢殤身上來回掃視,嘰裏呱啦的嚷嚷阿拉伯語。
這下邢殤徹底蒙圈了,如果巡警能講幾句英語,邢殤還能嚐試溝通一下,但是以色列的土著隻講希伯來語和阿拉伯語,這兩個語種在邢殤的耳朵裏,跟八寶粥鼓泡泡的聲音是一模一樣的。
“特勤之虎”邢殤愣在了原地。
然後莊言像看見了親人一樣,操著一口比翻譯官還流利的希伯來語迎上去,又掏護照又掏證件,哭訴遭到突然襲擊的驚恐和憤怒。巡警首先看見挨打的是莊言,其次聽到熟悉的官方語言,馬上和莊言流暢交流起來,一邊認真檢查如假包換的荷蘭護照,一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形跡可疑的邢殤。
瞧見莊言已經搶先開始語言外交,邢殤不甘落後,趕緊伸手往懷裏摸證件——這個動作嚇得以色列警官突然從直立變成馬步,劈開雙腿,舉槍瞄準邢殤大喊大叫:“freeze!stop!(不準動!)”
邢殤欲哭無淚地用碩果僅存的英語知識反複申明:“I,am,policeman!Please,check,my……(我是警察!請檢查我的……!)”
以色列巡警聲嘶力竭地繼續喊:“freeze!stop!”
邢殤痛苦的發現,以色列同行會的英語比自己還少,翻來覆去就這倆詞,不由得義憤填膺,發誓誤會解除以後,一定要投訴這幾個混吃等死的混蛋,媽的,天天在國際機場附近巡邏,吃的大腹便便,英語都不好好學,淨給老子添亂。
邢殤屈服了,他舉起雙手,任由巡警走上來搜查他的口袋,一邊怒視莊言,不斷重複:“我是警察,我隸屬於華夏共和國國家安全保障局特勤九處……”他唯有番號的英譯說的特別溜,問題是巡警壓根聽不懂。
邢殤不知道他自己的英語發音有方言味兒。這方言味兒頓時讓他的英語發音從普通話變成了閩南腔。以色列巡警聽BBC標準腔都費勁,根本聽不懂邢殤自報家門。
莊言聽懂了,他開始趁機添油加醋地補救,一口希伯來語說的跟母語似的:“他自稱是警察,但是他認錯人了!我不是他要抓的那個人,他要抓一個華夏人,但是我是荷蘭人,我叫範德瓦爾斯·趙,我是一名無辜的空中乘務員——我很害怕,請務必保證我的安全!”
邢殤瞧見莊言拚命取信於以色列巡警,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活剝了莊言的心都有。同時後悔莫及,痛恨自己去時匆匆,沒來得及聯絡隊友;更痛恨自己少壯不努力,英語沒過六級,直到用時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