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惆悵道:“你的肥肉要是能分一點給我就好了。”
班長瞪他:“拿走,全拿走!如果體重也能接濟,我絕對慷慨。”
酒足飯飽,莊言告辭出門:“我還要去辦簽證,回頭就電話聯係吧。”他換鞋,背包。
“在外麵多長個心眼。在大學裏沒多少利益衝突,咱們能當死心塌地的兄弟。到了外麵,蚊子肉都能搶得頭破血流,不是校園裏那麼簡單的。”班長送他到門口。
不知為何,莊言突然想起了和他勾肩搭背的李明;想起了笑得情真意切的尉栩。他忽然舍不得班長,腳步放慢,口裏囉囉嗦嗦:“等有空回來,我再找你喝酒。”
“你就別張羅喝酒啦!兩瓶啤酒的酒量,跟我吹什麼牛逼呢?”班長哈哈大笑,“下次回來就給我打電話。就這麼著了。”
莊言點頭,走進電梯。班長瞧著他的背影,唏噓一陣,站在門口瞧著電梯門關了,才關門回去洗碗。
辦完手續,莊言推門進星巴克休息,點了杯大份特濃和一份蛋糕,精疲力盡地把旅行包卸在靠窗座位邊,坐下展開報紙細讀,思索著聯合艦隊在委內瑞拉大集結的結局,咖啡做好了都忘了去拿,最後還是服務員給他送過來的。
莊言說了聲謝謝,注視著報紙,端起咖啡就要喝,忽然一隻老繭粗糙的大手輕輕按在他手上,一個沙啞的聲音禮貌地阻止他:“不好意思兄弟,那是我點的咖啡,傻比服務員送錯座兒了。我等很久了。”
莊言抬頭一瞧,一個尖下巴的小平頭正在俯瞰自己,在莊言的仰望視角中,他那立整如削的平頭和尖削的下巴拚裝成了一個標準的陀螺形狀,有一張天生的反派臉。
“這是我的,我也等了很久了。”莊言以為碰到找碴的了,強硬地解釋,“大份特濃,布朗尼蛋糕。你瞧我的小票。”
“不是,兄弟,我特意要服務員加了不少糖,你肯定不愛喝。我不是找碴,真的是服務員傻叉,”小平頭耐心地跟他磨嘰,搬出千般理由:“我明明坐43號,他居然送到34桌來了,我盯著他送的,要不我也不能過來跟你費事。”
莊言沒了耐心,謙讓地揮手:“好好,那你端走吧。”
“兄弟真好說話。”小平頭端走咖啡和蛋糕,筆直走向吧台,對侍者說:“一份特濃大杯,一份布朗尼蛋糕,送到34桌。”順手付賬,然後端著莊言的咖啡和蛋糕推門出去,筆直走向停靠在隱蔽處的特種竊聽信息車,輕快地開門上車。
特種竊聽車裏空間很大,經過改裝,後排座椅被拆除,改裝成了兩排信息截獲設備,兩個工作人員正戴著耳機,密切監聽幾個目標人物手機發出的信號。駕駛室後麵設了一排座,小胡子摟著一個星巴克服務員坐在後座上,瞧見小平頭上車來,就開口說:“邢隊長,韓平下車盯著莊言了,咱們先去把這事兒查清楚。”
邢隊長關門坐穩,對司機說:“這兒太惹眼。開車去後門停著,然後把店長叫出來。”一邊吩咐,一邊拿小鋼勺輕輕攪拌莊言的咖啡,問身邊的服務員:“你是給誰幹活兒的?”
車裏的星巴克服務員一臉懵逼,傻眼說:“哥,我給咖啡店幹活,一個月才一千八,您放過我吧。”他剛給莊言送完咖啡,就被小胡子和國字臉拍肩摟住,勾肩搭背,一左一右地架出咖啡店來,強行推上這輛看上去高端大氣要親命的信息竊聽車,他快嚇尿了。
邢隊長不跟他糾結,把咖啡攪拌好了,送到服務員唇邊:“這是你端給莊言的咖啡,自己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