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她分手的話就打你的電話。”莊言篡改了一下。
莊言說話的時候,門推開,黎塞留攥著門鎖探頭進來,金色長發筆直垂下,藍色眸子驚訝睜大;藍白騎兵軍裝上的綬帶掛在裂出刺兒的門上飄蕩,彎腰探身進來時,熱褲和白絲襪在門縫後麵綽約隱現。
莊言和摟住莊言脖子的蘇小美一起抬頭,凝視門後的黎塞留。
黎塞留滿腦子回味莊言那句話,張開唇愣在門後,呆了一下,張口就問:“莊言,你連備胎都找好了嗎?”
“不是!”課長跳起來,雙目奪眶而出,伸直雙手呐喊:“不是你聽上去那樣!我沒有!”
蘇小美反應過來,“哎呀”一聲,低頭捂臉落荒而逃,拉開門與黎塞留擦肩而過時,還在嚶嚶嚷:“課長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香風一掠,路過貼牆發怔的黎塞留,嬌滴滴跑了。
莊言的手僵在半空。
黎塞留含蓄抬手,食指悄悄指著遠去的漂亮秘書,扭頭問莊言:“這件事——我也不能告訴維內托,對嗎?”
“對!不能說!”莊言急眼喊道,還覺得思想感情表達不到位,走投無路著急忙慌,再添一句:“拜托了!”
“於是真的是在**,對嗎?”黎塞留咬著食指,蹙眉推算:“所以我不能告訴她,是嗎?”
她貼著門框站的筆直,軍刀墜在靴子邊,迷惑地嘟嘟囔囔:“劈腿還不許說,你可真是花心呢。”
“我沒**!但是你也不能說!”莊言語無倫次了,從辦公桌後麵轉出來,走到門邊,攥住黎塞留的騎士手套,拽她進門,推她去沙發坐下:“你怎麼突然來了?有事嗎?”
“恩,有公事有私事。”黎塞留順從坐下,並膝坐著,雙手優雅擱在膝頭,抬頭矜持笑著:“茶就可以,謝謝。”
莊言去沏茶,開門見山:“有人找我談過了,我不會惹亂子的你放心好了。尉詡還有半個月就卸任了,我能忍。”
黎塞留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手辦把玩。那是個惟妙惟肖的黎塞留作戰雕像,它拔劍橫指,艦裝威風,美麗動人。
“我去查檔案,上麵顯示你被安排了‘憤怒管理治療’,可是你一次都沒去過。考慮到你有肝炎,你真的應該接受心理幹預。你繼續那樣亂發脾氣的話,配合病史,是可能帶薪停職的。”黎塞留放下手辦,誠懇勸說。
“我哪有亂發脾氣。”莊言端茶過來。
黎塞留雙手接過,彎腰放在茶幾上,抬頭瞧著他掰手指頭:“你在財務廳發了一次脾氣,揍了個組長;你在主控室發了次脾氣,嚇跑一個少將;你在疏散時還發了一次脾氣,那些煽動言論可都被監控拍下來了。”她說的莊言啞口無言,歪頭輕輕補充:“維內托赴京前,最擔心的就是你的暴脾氣,托我盯著你。我去查了檔案,才知道你撂下‘憤怒管理療程’一直沒管。我擔心你的健康。”
“沒有這暴脾氣,我混不到這個位置。”莊言固執地拒絕,拿來牛奶和方糖,“那個憤怒管理什麼鬼,是尉詡在審判庭上強加給我的,他恨不得大家把我當瘋子。我如果去了,那就承認我有問題了。我才不去。”他拿鑷子往黎塞留茶杯裏夾了兩枚糖,“尉詡如日中天時我都扛著沒去。現在他屁都不是,我更不用去了。”
糖塊入水,如煙化開。黎塞留拿鋼勺輕輕攪拌,不依不饒地威脅道:“你不去我就不替你保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