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炮遲到了。
李明表麵輕鬆,攬著尉詡的胳膊卻在僵硬發抖,顫得像打寒戰。尉詡看了李明一眼,這小子臉上掛著強裝鎮定的微笑,牙齒咯咯戰,比哭還難看。
尉詡也很難受。他矛盾得像巴薩球迷看偶像和國家隊的比賽,一麵期待國家隊出線,一麵不相信偶像能栽在國足手裏,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如現在,尉詡一麵心慌意亂不想死,一麵惱火救自己命的竟然是自己一心加害的絆腳石。
如果拯救世界的是他尉詡,那麼一切都和諧圓滿了。可惜造化弄人,他隻能躺贏。
沾莊言的光,比殺了尉詡還難受。
這是其次,最令人悲憤的是,宋丹遲遲不答應訂婚,卻一直戴著那對寒磣的耳墜子;尉詡要牽手,宋丹跟他談紀律;尉詡要堅持紀律,宋丹卻用特權把莊言弄進來;尉詡終於憋不住用特權撬開宋丹的門,被宋丹打通政委電話,跟他講了一個小時八榮八恥。快被這種“馬列主義對別人、自由主義對自己”的女人折磨到沒耐心時,他竟看到剛才宋丹居然還碰了莊言一下,尉詡頓時氣怒填胸,差點恨不得和莊言同歸於盡。
尉詡堅信,人生在世,有三大仇人:前任,現任的前任,前任的現任。他們三個已經滿足所有要求,所以必須殺的昏天黑地,注定從此水火不容。尉詡雙眸噴火的時候,甚至覺得他撓死莊言都算正當防衛,因為這小子太虐他的心了。
然後尉詡走完神,忽然看清一個事實,自己想了這麼多,結果還指著莊言活。
啊!多麼痛的領悟。
-1秒。-2秒。-3秒。
25秒的冷卻時間過去,預計的打擊卻沒有按時來臨;劉承憲卻已經渾然忘記這一切,他們透支著腦力,專注一切注意力爭分奪秒工作。這種高度集中狀態不可能持續太久,但是在工作完成之前,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雜念。
這不僅僅關乎生死存亡,更決定戰局的傾斜,斡旋的餘地,世界的格局,和家國的榮辱。而超脫一切俗念,激起全體鬥誌的,竟是肖璿悲憤欲絕的那句話:
“開什麼玩笑,一個粒子炮而已啊!什麼破玩意,我的技術怎麼可能被區區地球人擊敗啊!絕對不可能吧!”
最激蕩壯闊的事情,莫過於力挽狂瀾於既倒,解救眾生於倒懸;肖璿不服輸,而鐵幕必須贏!
離開預計的打擊時間越來越遠,-5秒,-6秒,-7秒。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全功率轟擊會導致冷卻時間變長,也該到頭了。
與主控室裏拚死一搏的緊張氣氛相同,軌道上緩緩漂浮的審判之光也爭分奪秒冷卻設備,鼓催全部功率,務必一擊功成。
黑雲壓城的暴雨中,黝黯的蒼穹裏天光一閃,天基衛星極限充能時逸散的光子亮如啟明星。
肖璿鎖眉掃視屏幕,瓜子臉冷峻緊繃,下唇咬的雪白,臉頰卻激動得酡紅,突然一敲回車,嚷道:“就緒!”
“就緒!”劉承憲抬頭。
“就緒!”李新民吼得自己都嚇一跳。
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重重的回車敲擊聲此起彼伏,“就緒”的報告聲爭先恐後響起。莊言不假思索,命令主服務器重啟鐵幕。
電壓頓時不穩,主控室的燈光忽然一暗一明,仿佛有電流的浪花在二極管裏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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