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黑情敵不要手下留情(2 / 2)

李明說:“滾。”

莊言問:“是不是VV打的?”

李明低頭憤憤扒飯,含怨帶恨地咽下去,拿紙巾擦唇說:“我算是體會你被一腳踹飛五十米的思想感受了。一米六的個子,一巴掌竟把我扇飛三米遠,老子差點一命歸西。”

莊言收斂笑容,皺眉凝重道:“你還是信不過我。”

李明舔著內唇,似乎被磕出了潰瘍,皺眉說:“不是我不信你,你和維內托小姐走太近本來就構成變量。那些功高震主的開國功臣,皇帝信不信?信。但是你若不肯自釋嫌疑,該不該死?該。西漢殺了一批,明初殺了一批,事到如今你還糾結這個問題。”

莊言冷笑:“比起我,你們更應該管管尉詡。”

李明把餐巾擲在桌上,瞧著桌子說:“我再重申一次,你不是尉詡。對尉詡的製衡已經到了極致,但是局麵依舊走到了上麵不得不信他的地步。一個變量已經是十人團……不,九人團承受的極限,所以隻要能製衡你莊言,沒人會去選擇相信你莊言。你若不想碰觸九人團繃緊的神經,你就別跟維內托小姐走太近。”

莊言蹭地站起來,怒視李明:“你根本不愛維內托,不要把監視和私生活混淆起來!”

李明終於不看桌子了,他抬頭迎接他的逼視,梗著脖子反駁:“對於你飛蛾撲火式愛情,我自愧不如,但是多少也是愛的。我李明就是長得妖,才對氣吞山河義薄雲天的維內托小姐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然後李明站起來,逼視莊言:“但是我有權,有錢。上頭不可能動我,尉詡動不了我。我壽比南山不老鬆。萬一我追到了維內托小姐,我能永世不倒,罩她一輩子。你呢!”

兩個人劍拔弩張,隔桌對視,李明一口氣說個痛快:“你呢!你露出一丟丟,”他咬牙切齒地掐段小指甲給莊言看,“就露出這麼一丟丟破綻,就被尉詡單手按住,差點一錘子敲成合約奴。要不是我助你,要不是維內托小姐救你,你玩的過尉詡?我他媽都不知道你為何那麼招他恨!”

李明拿手抱頭,疑惑,無奈,抓狂,全從眼神噴出來,濺在莊言身上,“這種拖後腿的愛情就算點燃了又有什麼用?燒剩兩攤灰嗎?你一邊和尉詡鬥,一邊和維內托好,你真的不怕功敗身死那天,維內托小姐會被你拽進墳墓,陪你殉身?”

李明拿手指點著桌子:“你當初說我冷血無情,我被你說穿,笑嗬嗬不吱聲。今天我愣不願意維內托小姐陪你這個苦情鬼走死路,心意已決,你也攔不住我。”

莊言頭一次看見李明暴躁不安地說這麼多話,他也知道李明說的字字屬實。

連莊言都不知道,老子怎麼就他嗎這麼招尉詡的仇恨。

他伸出拳頭,這拳頭懸在半空,攥的緊繃微顫。莊言啟唇說:“你就算說破天,我都不會讓。我攔不住你,你勸不動我。公平競爭。”

李明恨恨看了莊言一陣,痛快淋漓地揮拳一碰,說:“公平競爭。”一拳兩散,兩個人一句多餘話沒有,初建的淺薄情誼就一撕兩半,分道揚鑣。

莊言心如墜鉛,皺眉走回實驗艙,站在艙門口幻想VV會否還在等,用力搓臉,抻平眉頭,才刷開艙門進去。

冷香已散,沒有人蹤。他呆呆孤立在實驗艙裏,無邊的寂寞湧上心頭,把他包裹得像油輪事故裏被原油塗黑的海鷗:沉甸甸的石油墜得它飛不動,隻露出兩隻滴溜溜的眼睛,在漆黑的油地裏搖搖擺擺地走。

一跤跌進椅子裏,信手去摸咖啡杯,一拿覺得沉,才看到VV走前給他衝了杯極致濃香的espresso,咖啡涼透,厚厚的Crema還殘留了薄薄一片浮在杯口,像片浮冰。

咖啡杯下壓了張紙,寫著生澀的漢字,鋼筆書法還在初中水平掙紮:“注意休息。”

心頭驟暖,他幾乎含淚喝下半杯咖啡,這沉甸甸的稠苦裏,竟有苦盡甘來的香甜。

VV說過,光明總會照進來的。

“所以不應該放棄。”莊言躇躊滿誌地咕噥。又喝一口咖啡,唇上留下一圈咖啡沫兒,飛快地把演算紙上的草圖輸入計算機,開始建立模型。

疏遠是加害親昵的凶手,關心是治療疏遠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