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被這一腳踢的腦袋撞牆上,腦袋亂晃一下,然後感激的對上尉說:“謝謝。”
“呯!”怒不可遏的上尉一槍打穿了莊言的肱二頭肌,血一瞬間把他的襯衫袖子浸透,濕漉漉粘在皮膚上。
“說!否則讓你的腦漿塗滿那麵牆!”上尉悲憤怒吼。
然後,走廊外麵突然響起密集齊射的槍聲,像十卦鞭炮同時點燃,像英雄連最後的兩個戰士被子彈轟飛到艙門上的重演。
噴濺的鮮血激射出十幾米,飛過門口,“啪啪啪”撲濺在地上、牆上,美麗得像宣紙上萬樹梅花開。
上尉流淚轉頭,正好看到一尺槍管重重落在門口。
M71重型突擊步槍,上尉甚至清楚槍管上有幾條劃痕,他替查理擦過槍。
這時候,俘虜疲憊而木訥地繼續回答:
“謝謝。”
上尉想,耶穌基督,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有那麼一刹那,他想過擊斃俘虜。但是悲憤的狂怒燃燒起複仇的野火,他怨毒地決定,讓這個俘虜在人間地獄好好遭罪吧。天堂不是他該去的地方。
雖然拷問出來的情報不多,但是棲鳳基地的大致構造,和耳聞目睹的一切信息,都被爭分奪秒地傳回了五角大廈,無論戰果如何,他們死得其所。
戰爭固然卑劣。但是戰死沙場是卑劣唯一孕育出來的光榮。
電光火石間,上尉掉轉槍頭,和端槍半跪的副官一起,瞄準了鮮血淋漓的門口。
下一秒,腳步碎響,被防彈衣武裝到牙齒的隊伍湧進門口,劍拔弩張的雙方在0.1秒內開始了你死我活的對射,電算中心的電子設備、桌子椅子紛紛迸濺火花,被流彈掃射得東倒西歪,桌上的咖啡杯淩空炸破,電子設備火花四射,依托設備和桌子掩護、反擊的特種部隊身上濺起奪目的血浪,宛如一股股鮮紅的噴泉此起彼伏地綻放。
在大口徑穿透彈麵前,特種部隊臨時選取的掩體脆如薄紙,被瞬間射穿。阿爾法小隊在三十秒內全軍覆滅,地上的血淌成了河水。
莊言被上尉一腳連人帶椅子踹在牆上粘著,躲過了主要火力網,等於被上尉一腳救了下來。而上尉已經被掃射得七零八落,像被狼啃缺的殘骸一樣趴在地上,腦漿塗了一地,莊言如果低頭,就能看見上尉隻剩下下頜的橫斷麵。
但是莊言直到此時還沒從藥勁裏緩過來。他的左臂又中了一發跳彈,中的第三槍是從他肚皮上擦過的,火辣辣的宛如被燒紅的鐵鉗捅了一下。
三十秒後,莊言獲救,被當場取出身體裏的子彈,獲得了妥善的醫護處理。
兩分鍾後,尉詡出現在莊言麵前,他低頭憐憫地瞧著奄奄一息的莊言,彎腰輕輕告訴他一句話:
“我要把你送上裁判庭。如果五角大廈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你必須負全責。”
莊言後悔當初沒開槍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