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心理上,立場堅定,單純認真。生態上,忽略生長過程,直接以成品姿態問世,出現的第一天即可流利地報出自己的籍貫,番號,姓名,噸位,誠摯地要求加入人類的陣營,像個大義凜然的誌願者一樣提供無償討伐深海艦隊的服務,全然不顧及人類的感受。但是迫於海洋已經被來曆不明的深海艦隊全麵占領,人類懷著“既然是友軍那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的大度,允許這些半路出家的新人類加入各地的海洋安全承包公司,出擊討伐深海艦隊。
最後,這些新人類的種群中,至今沒出現一個男性。她們性格不一,百花齊放,個個有公主的命,卻懷著村姑的心,包攬最累的活兒,起早貪黑跟深海戰艦撕得天昏地暗,風裏來雨裏去地保衛海疆防線,居然還一個個樂在其中,讓人肅然起敬。於是大家懷著敬意,稱呼新人類“戰姬”。
戰姬的問世宛如投石問水,蕩起惶恐的漣漪。公眾發現戰姬以蕩平人類公敵為己任以後,迅速平靜下來,投入到轟轟烈烈的畫周邊、印同人的事業中去。
但是學富五車的科學家們的注意力很難轉移。基礎物理學協會曾經組織了業界同好去參觀戰姬的出生地“船廠”,浩浩蕩蕩四百多個名震四海的泰鬥巨匠在船廠蹲守了一天,有人說隻要往人群裏丟顆燃燒彈,聯合國都得降半旗。
然後這規模浩大的觀光團在無數儀器的監控下,目睹了一艘戰列艦刹那變成戰姬的全過程。
簡單的說,這個過程分成三個步驟:
第一步,戰列艦出廠下水。
第二步,儀器高速連拍。
第三步,戰列艦不見了,一個戰姬歪在地上揉眼睛。
戰姬自報姓名以後,大家紛紛表示,維內托小姐上稱量一量好嗎,我們想知道剩下的三萬五千噸鋼鐵跑哪兒去了。
沒想到維內托小姐嚴肅地說:“我怎麼知道你們的鋼鐵跑哪裏去了,別想把這筆爛賬記到我頭上!”
後勤課長馬上解釋,我們不是要追究鋼材的去向,我們隻想知道您的體重。
然後維內托的臉稍微紅了一下,逞強拒絕:“不行,隻有這件事不可以答應。體重是秘密。”
快被質量守恒定律逼瘋的基礎物理學協會主席氣的哮喘發作,歪在助手懷裏半死不活,拚命往嘴裏噴抗過敏噴霧。
全世界頂尖物理學家們焦急的目光全部彙集在塔蘭托港尼亞中將的背上。尼亞隻覺得背上燙的像曬日光浴。
尼亞知道,這些老頭子隨隨便便挑一個來訪問講學都能讓全國上下歡欣鼓舞奔走相告,現在四百束幽怨的目光簡直讓中將不敢回頭。
於是尼亞走出去,生硬地下令:“維內托號戰列艦,我以塔蘭托港中將提督的身份,命令你走上體重計。”
維內托居然咬著嘴唇答應了,立正對中將敬了個標準的禮,不情不願磨磨蹭蹭地站到了體重計上,一邊碎碎嘀咕:“哼,五十公斤妥妥的啦,唉,節食什麼的總是堅持不下來呢……”
然後體重計的指針搖搖擺擺停在了四十公斤的標上。
物理學家們沒反應過來,然後塔蘭托港的驅逐戰姬天真地問:“和我一樣重呢!維內托姐姐也是驅逐艦嗎?”
維內托不承認,嚷道:“開什麼玩笑啊,姐姐可是戰列艦啊,怎麼可能和驅逐艦一樣輕啊,這個電子稱在騙人吧!”少女心碎了一地,一邊尷尬地逞強,一邊用力拍電子稱,試圖暴力左右指針朝向。
然後尼亞回頭敬禮,彙報道:“體重四十一公斤,目測身高一米六,數據與正常人類相符。”
“一米六”幾個字眼飄到耳朵裏,維內托眼淚汪汪咬著唇,充滿譴責地怒視了尼亞的背影一秒,終於忍不住悲傷,哭著跑掉:“過分!太過分了!你才一米六!算女生身高的時候要記得加上八厘米高跟鞋啊笨蛋提督!!”淚水飛在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