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涼立時嚇得站了起來,瑟瑟發抖,不敢看曹老鴇那凶巴巴的麵龐。
“居然還跟客人搭訕?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樣子!像什麼話!”曹老鴇訓斥著,伸出大手一把揪住小涼的手便要走。
“走!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否則你就不長記性!”
小涼怕的快要哭出來了。
“誒誒誒,大嬸兒,你沒毛病吧?她不過是幹活幹的累了,在這休息會兒,我也隻是碰巧跟她聊聊天而已,至於這麼凶她?”聶辰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連忙叫住了曹老鴇。
“呃,這個,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我們醉顏樓的規矩是很嚴格的,不到休息時間是萬萬不能偷懶的,況且這丫頭隻是個打雜的,脾氣很倔,長得也很磕磣,老娘可不能放任她這樣,萬一嚇跑了客人,老娘生意還做不做啊!您說是吧?”
“那又怎樣?你先放開她。”聞言,聶辰卻隻當這話是耳旁風,已經有些許不耐,一邊說著,一邊將倆人分開,將小涼拉到身後。
曹老鴇見狀,愣了愣神,心底冒出來個奇怪的想法,頓時啞口無言:莫非這位公子口味這麼重?
“呃,這…公子,這樣不太好吧…”曹老鴇猶豫了一下,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有什麼不好的?”聶辰反問一句,旋即拉起小涼的手,卻是注意到後者的手臂上有不少淤青,想必是常受毒打,頓時心有不忍,卻又故作鎮定地嗬嗬笑道:“你就當她是在接客,行不?”
“接…接客?”聞言,小涼瞬間懵了,一抹紅霞飛上臉頰,連忙掙脫聶辰的手,不敢抬頭看後者。
這家夥!我可不是那種女人…你別亂說…我…我也配不上你呀…
聶辰見狀,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道:“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就當她是在工作,是在陪我聊天,至於那些零零碎碎的粗活,就別讓她幹了,也別動不動就打罵她。”
聞言,小涼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感激涕零,雙眸眨都不眨的盯著聶辰。她實在難以想象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為她做到這一步,而且還是素不相識的人!
“這可不行,她既然被賣到這裏當奴婢,就該有個奴婢的樣,我們曹家可不容許有不聽話的人存在!她可不能啥都不幹!當然了,公子要是覺得她實在可憐,也可以…”
“可以什麼?”聶辰問道。
“花八十兩銀子給她贖身,以後她就是自由身咯。”曹老鴇伸出手做了一個“八”的手勢,晃了晃。
“八十兩?”聞言,聶辰麵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從殘刃穀千裏迢迢地折騰到洛雲城,再從有閑莊折騰到這醉顏樓,他身上哪裏還有八十兩銀子?而且就算有,若是用掉了,師尊蕭木殞問及用在了何處,他怎好意思回答?
“聶公子,夠了…真的很謝謝你…你已經幫過我了,實在沒必要再為我贖身…再說了…像我這樣子的,又如何值得你這麼做…?”小涼見狀,麵帶苦笑地搖了搖頭,眼眸中猶自帶著感激與滿足之色,對聶辰道。
“哼,既然你有這個自知之明,那你還不給我滾去幹活!”曹老鴇立即吼了一句。
小涼嚇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挪著步子打算跟曹老鴇下樓去,顯然已經不再奢望什麼了…她也沒那資格去奢望什麼…
見狀,聶辰麵色複雜,很想說些什麼,可到嘴邊的話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想起了小涼剛才的話。
是啊,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真的值得麼?
多年前自己落魄無依的時候,又有誰幫過自己一把?到頭來還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今日?自己又何必非要去充什麼爛好人呢?
“哎!算了算了,這事兒以後再說吧,煩!”腦海中萬千思緒閃過,聶辰著實有些煩悶,便狂甩了甩頭,咬牙自語道。
“吱呀…”
就在這時,一旁的楓葉的房間的房門忽然一聲輕響,兩扇木門同時向裏頭伸展開來,一個黑衫少年便是映入了聶辰眼簾。
這少年給聶辰的第一感覺便是:“這,這家夥是楓葉?”
隻見這少年身軀欣長,體型瘦削卻充滿爆發力,古銅色的皮膚。
可以說這是男子很向往的完美身軀,隻不過,這少年唯一的身體缺陷便在於左手手掌扭曲骨折,兩根手指斷裂,即便讓聶辰看了都覺得很可惜。
再看楓葉麵龐,棱角分明,五官生的都近乎完美,尚還有些稚嫩。隻不過他的臉頰上和眼角都有一些細小如絲的疤痕,透著一絲冷酷,漆黑如墨的雙眸現在也是布滿血絲,令人膽寒、費解。
他的臉上還是和以往一樣,很難出現豐富的表情,大多時侯都是毫無波動,令人難以接近,不過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
不過,說的再多,那也隻是楓葉的外貌,他的內心現在才是極難描述的。
總之是心亂如麻,冷靜不下來…
哎,什麼都行,先給我來幾片葉子嚼一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