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王臉上被一層黑霧籠罩,他身影似乎亦變得似虛若幻,極不真實,一雙鷹眼看著山下的地方,他緩緩地抬起手來,一股黑霧在他手心逐漸彙聚,最後化作一隻發光的黑球,上下跳躍在他的五指間。
“啊--!”
大鵬王忽然仰天長嘯,聲音衝破雲霄射向遠方,他的身影亦隨著聲音才變得真實起來,籠罩在他周圍的黑煙紛紛射向四周,而他手間那隻黑球也被他拋向天空。
“嘭--!”
一聲驚動天地的巨響炸響天際,蒼穹下的連綿大山似乎為之一顫,但見天空射出萬道黑光,紛紛落向四周大地,緊接著便聽到陣陣轟隆聲此響彼亦響。
“轟隆隆隆!”
轟隆聲響了好久方才慢慢止息,但見四周四峰被先前那萬道黑光蹂躪得瘡痍滿目,或數丈或數尺的大小石坑不計其數,空中彌漫著石灰的煙霧。
大鵬王停頓了一會兒,而後深深的歎息一聲,而後他的身影便慢慢地變淡,最後消失在山頂。
……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不知找沒找到呢?若是半月過後,那師姐豈不是要…”
靈淼峰,後山,白娣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
龍麟自從半個月以前從這裏離去,於是她每晚都靜靜的一人站在原地等著,雖然也知道通天峰路途遙遠,來回往返最少也要一個月時間,但她卻仍然每晚在這裏等待著。
月色淒迷,不是太亮,發出神秘的光,映著下方這一綠裳女子。
“唉!”
白娣悄悄歎息一聲,低下頭來,輕聲道:“十年了,不知道他現在好了麼?”
“你在說誰?”
她輕輕的說完,卻在一旁響起一聲冷冰冰的話語來,她身子忽然一顫,因為她已知道,說話之人的身份來。
冷無心冷冷說完,她走近白娣。
“師傅,你來了!”白娣輕聲問候道。
冷無心美目流轉,看著她不語也不動,白娣更是不敢動彈,低著頭定在原地。
“唉!”
良久過後,冷無心一聲輕歎,隻聽她緩緩地道:“說起來,吳桂那小子受傷已經十多年了,丹田被毀也怪可憐的,為師近來正好得來一枝火靈芝,想來於他此時身子大有益處,明天你過去給他送去吧!”
白娣聞後一怔,她緩緩地抬起頭來,偷眼看向師傅,見她抬頭仰望夜空,似乎於一切都是漫不經心。
“嗯…”白娣輕聲道。
冷無心道:“你師姐近來怎麼樣了?”
白娣搖頭,再次道:“師姐一日比一日虛弱,身上肌膚都已經…”
話未說完,冷無心已將話打斷,道:“別說了,我知道了!”
白娣再次低頭不語,又是良久過後,冷無心輕歎一聲,道:“夜深濕氣重,你回去吧!”
白娣恭身告退,看著徒弟一臉的喜色,冷無心嘴角也慢慢挑起,她喃喃道:“難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做錯了麼?什麼天道無情又什麼絕情天道,修道本是隨性而為,是各自體悟。道如月,人如江,月印千江水,千江水不同。為何連這般膚淺道理,我直到今天方才明白?冷無心啊…不知道你覺悟的還來得及麼?”
而後,她扭頭看向後山某處,那裏便是靈淼峰的寒潭洞所在。
寒潭洞,洞的空間並不太大,在洞的中央,有泓潭水,騰騰的寒氣從水麵升起,彌漫在石洞的每個角落。
水月貞便置身於寒水間,經過半個月的火毒侵蝕,又加上半月的寒氣抵禦,她現在極其虛弱。
體內火毒不斷的燒化著她的精血水份,雖有寒潭冰水的抵禦,但也僅僅起到個緩解作用,於根本卻是起不得絲毫用處,時日一到,她便會被火毒侵蝕的像隻人幹!
火毒燃燒著她的水嫩,曾經剩雪又吹彈可破的晶瑩肌膚,現在竟像是年邁的老者一般,幹癟枯萎,皺紋幹皮一道道出現在她的臉上手臂上,她的嘴唇已布滿爆皮,就像是一人行在枯幹的沙漠,最後渴死的那人一般幹枯,甚至更甚。
昔日如水一般的明眸,此時卻也黯淡無光,無神的眼睛空洞的看著石洞裏燃起的那支蠟燭,幽幽的紅光極其微弱,就像是她的生命一般,隨時似乎便要過去。
水月貞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淪落致此,她現在知道了紅顏易老年華逝去,是怎麼回事!她緩緩地抬起手來,無神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手,那隻手此時已不再能被稱為玉手,那是猶如枯柴朽木一般的幹癟手!
騰騰寒氣不斷地升起,水月貞就這般靜坐在水中,動也不動,除了偶爾眼睛輕眨一下,餘下時間看她,竟像是具沒有生命的人!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現在整日裏不言不語,也許是在等待著奇跡發生,也許…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奇跡那邊,便是龍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