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王歎息一聲,道:“龍少俠自小便長在森木峰中,驟然間發現他平時最親近最敬重之人竟是自己的仇人,而他又將他師伯殺死,別說他師門難以容他,便是整個修道界正道中人也都不容於他!他現在也一定想到了,天下之大,現已無他容身之地,唉!”
“可是我們這裏可以容他呀!”安琪兒仰頭又道。
大鵬王笑了,點點頭,道:“不錯!我們這裏確實可以容他,他現在不醒來是不知道,若是他知道我們家琪兒心裏這樣對他,他怕是早就醒來了!”
安琪兒聞後臉頰忽然間紅了,一張玉臉就如一朵嬌羞海棠花,她撒嬌著搖晃著爹爹胳膊,嗔道:“爹爹!你怎麼這樣說人家,琪兒不理你了!”
說完,放下大鵬王胳膊逃跑也似的走出通道,看著女兒的身影從通道中消失,大鵬王臉上笑容消失,換作平時一張淡然神情,他推開石門走了進去。
屋內還彌漫著八寶八藥酒特有的氣息,大鵬王付手而立,盯著床上的那一少年,臉色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憂,更不知他心中所想,就這樣看著他許久。
石室裏一片寂靜,良久過後,大鵬王轉身走了出去,石門在他身後再次發出沉重的聲響。
……
五指山,森木峰。
吳桂一人獨坐在大殿門口,抬著頭看向天之南方,怔怔的動也不動,在其懷中抱有一物,似狐又似貂,一雙如火一般的紅眼珠子轉來轉去,正是龍麟那隻赤目貂狐。
一個月以前,龍麟便是從這裏飛走,那是在吳桂目視下離去的,他這一走,吳桂想了很多種可能,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最後竟是那樣的結果!
龍麟走後的半個月,端木忽然率領眾弟子回山,吳桂在人群中看來又看,竟是沒有發現小師弟的身影,忙出言尋問,誰知一問之下,師傅端木竟然衝著自己發起火來,他從未見過師傅發過這麼大的火,最後命徒弟七人,以後無論在哪都不可再提到龍麟二字!
端木發完火以後便回房去了,事後吳桂便向陸子峰尋問,最後在他的敘述下,吳桂才漸漸明白怎麼回事,奇怪的是他聽完臉色竟是極其平靜,並沒有預料中的驚訝與痛惜。
“唉!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這六年來,我心裏也一直存在著僥幸,若是小師弟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那今天的結果將永不再會出現。”吳桂喃喃的說完,心中思絮又一次的回到從前,回到六年的那一天。
那天傍晚,吳桂將飯做好之後,便去往師傅房屋喚其用膳,誰知還沒進去,忽然聽見自師傅房中傳來一人說話聲,卻不是端木所發。
“師弟,此人被我救回山中,你以後便是他的師傅了。”
說話之人,竟是常年不在山中的師伯智木,吳桂本欲轉身離去之時,忽聽見師傅一句話他又停了下來。
“師兄,你的胳膊怎麼少了一隻?這是怎麼回事?”
智木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師弟,師兄錯了,師兄徹底錯了!”
端木急道:“什麼錯了?師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智木歎息一聲,道:“你還記得多年以前,你我二人被師傅派下山中曆練,曾遇見一男一女兩人麼?”
端木道:“是胡瘋子與華夢仙兩人?”
智木道:“不錯,正是他倆。唉,師弟你人古板正經,不屑與旁門左道中人來往,但我卻與他二人相談甚是投機,由其是談到修道一法事上。”
“怎樣?”端木又道。
智木又長歎一聲,緩緩的道:“我們三人相互談論修道心得,修道一法,如怒水逆行,異常費勁,且愈往後愈難以進境,頗是無奈,後來胡瘋子的一席話倒是讓我想到了個捷徑,他說人修道緩慢但妖卻異常迅捷,我後來便想到妖道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