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鄙視,不過老家夥還真難對付!
看到張老太爺似有所悟的複雜表情,陳將軍此時想到的反而是知楓,真不明白這麼一個十七歲的懵懂少年怎能有如此預見?
可能麵臨的各種情況,事態發展變化的可能性,遇到細微處的關竅在哪裏,人家早就和自已一遍遍事無巨細說的清楚,不然即便自己再是機智百出也絕難應付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必當露出馬腳。
“估摸著你老哥也該猜出來了,”陳東家又灌下去一杯熱茶,看著對麵張老太爺喝得比他還凶,不禁心情爽快,“我們就是賣這琴曲草稿賺錢,你昨日看到的那些姑娘就是我們的下線。”
陳東家滔滔不絕,但自己根本不明白什麼叫下線,反正按照知楓的話去說,能聽懂就算,不能更好,就是要讓你心癢難耐雲裏霧裏。
“我昨日下午將前一日談好的金銀,交給上家算做‘會費’,她隔日會多給我一些琴譜草稿,我再讓我的下線通過各自途徑,高價賣給那些追星跟風的夫人小姐。除去本錢和給她們的賞錢,其餘都是我的淨利潤,如此反複!”
真特麼拗口,化身外地客商的陳將軍心裏暗罵知楓,少爺呀,你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知俺老陳背下這些‘上家下線追星淨利潤’的新鮮詞毀了多少腦力,浪費了幾度春風良宵…真要了俺的親命了!
腹誹難敵佩服,陳將軍同時心裏再度讚歎,還有什麼是人家小哥算計不到的呢?
果然張老太爺也被這些聞所未聞的生猛詞彙鬧心得崩潰了,都什麼玩意,但大體意思還是明白的,人家就是利用手裏的關係吃差價,不就是玩的倒買倒賣這一套嘛,哎誰叫人家有這渠道呢,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那些姑娘交給陳東家的應該是買賣琴譜所得銀資的清單,至於他們是怎麼控製其中沒有偷手的,似乎也不歸自己關心,反正收上來多少錢,立時三刻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裝了箱,還是由張鐵他們抬走,自己再去計較也顯得太不大度了。
想明白這些關節,張老爺子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蠢蠢欲動,“張鐵去把所有的現銀都給我取出來,不夠的把私房體己錢都拿出來,回來大家都有分紅!”就剩兩天了,老頭子心裏急啊,昨日那翠衫女臨走時可是說的清清楚楚,讓今天準備三萬兩銀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湊夠。
誰都知道是最後的機會了,以前不把琴譜拿出來賣是為了囤積居奇,明晚馨大家就要銷聲匿跡,此後再無可能,還囤個什麼鳥勁!
大宗銀子的準備、兌換直耽誤到午後未時,幾人著急忙慌的趕到青衣坊,還是昨日一般過程,秩序井然,顯然這種勾當陳東家沒少幹。
張老太爺留了個心眼,以欣賞馨大家手跡為由要了一張琴譜過目,反正今天要發出百幾十張,陳東家似是也顧不上和張老太爺計較什麼,您了隻要別添亂亂發話,你愛誰誰。
看清了琴譜草稿和其上印章,張老太爺最後一點點疑慮終於煙消雲散。馨大家作為舉世名人,她的一些手稿印鑒張老太爺還是有幸品賞過,以他幾十年浸淫此道的目力,一眼就可斷定無疑,手稿真跡,印鑒真跡。按後世古玩藏家的說法,這叫大開門的玩意,沒跑。
這下子,張老太爺一顆老紅心妥妥的放進肚裏,那股就要發大財的興奮勁兒撩撥得自家如同發了春的老狗,在眾女之間往來穿梭,偶爾還發出幾聲不明所以的浪笑。
老頭的心思…你懂的。